“今晚在营帐中住一宿,摸黑回去作甚?”莫畏天起身挽留道。
“还请将军谅解,舍妹在红柳镇官驿,可不好让她担心。”林泽作揖道。
“你也是个妙人。”莫畏天亲自将林泽送到军营大门外,并且派遣了一支精兵护送他们回去。
约莫晚上九点多,林泽裹挟着一身凉气进入驿站。
屋子里点着三四盏烛火,炕桌上茶香氤氲,林沐和如意相对而坐安静地看书写字。
听到门外下人来通传大哥回来了,两人赶紧下床穿上鞋子出去相迎。
“我没事,你瞧,好好的。”林泽配合着妹妹站在灯笼旁转了一圈。
“伯钧哥,你呢?”林沐又看向旁边笑眯眯的人。
“啊?你哥都没事,我能出什么岔子?”虞伯钧嘴上是这么说,身体还是很配合地学林泽转一圈。
如意提醒道,“小姐,少爷他们想必饿了,咱们让厨房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吧。”
林沐道,“两位哥哥请屋里坐,想必你们还有正经事要忙,
我便不多打扰了。”
林泽和虞伯钧进屋坐下,很快周文禄也过来问好。
“事情忙完了,明日继续赶路。”林泽道。
“是,那文禄先下去。”
周文禄走后,林泽两人开始炫饭。在军营里光想着说话,而且都是些下酒菜,林泽没吃几口。现在这个点真的是饥肠辘辘,身心俱疲。
“这手抓羊肉饭味正,不知道林妹妹叫谁弄的。”虞伯钧一手抓着根羊肋条啃得起劲。
林泽倒没有他那么豪放,还保持着一定的克制,但是勺子也没停过。
忙活一天,难得放松,林泽也有心情跟他玩笑几句,“你喜欢的话把人带回去天天都有得吃,旁人跟你一说话都得羡慕。”
虞伯钧一开始没听明白,等他反应过来就怒了一下,把林泽碗里一根没动过的羊肋条全放自己碗里,“是你羡慕吧。”
林泽轻哼:“我一州府通判,还能羡慕你个私人参军?”
虞伯钧自知吵不过,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肉连米饭全都吃个精光,最后用下人递来的温热布巾擦干净嘴巴和手。
“喂,林泽,你怎么做什么就成什么,能不能教教我?”虞伯钧正色问道。
林泽把最后一口米饭咽下去,让下人把桌子收拾干净,换一壶热茶上来,“我瞧出来了,你光吃饭不长脑。教不了,死心吧。”
虞伯钧:…不敢气,但没法给好脸色。
林泽瞥了眼对面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情大好,“我办的都是与我身份相匹配的事,比如在工部做新式纺织机,来保宁府改进火药配方、冶铁配方。我是一州通判、天子心腹、秘方在手,更有你这个侯爷跟着。若是这样都不能成事,天底下还有几人能成事?”
别看他干什么成什么,林泽决定干这事前做了多少准备?权利、技术、人脉皆齐,他已经把任务难度降到最低,成功率高不是必然的吗?
虞伯钧垂眸思索,抬眼认真问道,“那我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如今的身份、地位、人脉是否还不够?若是不够,我跟着你一块先干点旁的,这条路子走不走得通?”
林泽给他倒了杯茶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你会成功的,因为已经行动起来了。”
林泽是坚信什么事都先做,在做中学,曲折前进是常态。
虞伯钧点点头,又问道,“你说我已经是侯爵,还能怎么弄?陛下怎么练手都不让我来?”
林泽耐心道,“大少爷,你家嫡出这一脉就剩一根独苗苗。陛下是你亲表哥吧,能让你跟我出来已经够不错了。”
虞伯钧:“那我也不能现在娶个媳妇回家,才十五,不要成亲啊——”
林泽:“你才十五?怎的瞧着比我还大?”
虞伯钧:…嘴快了,不该说出这事,捂了这么久。
虞伯钧见林泽要张嘴说他,赶忙截断道,“你来之前说给我机会带兵打蛮人都是假的!对不对!好你个林泽,骗我给你当手下,敢情早就知道根本不可能!”
林泽翻身下炕,喊来护卫把人弄出去,“赶紧回去睡觉,明日还要赶路。”
虞伯钧顺杆子往上爬,“我是长平侯,不是什么私人参军,你给我记住了,我…”
林泽把人直接推出去,门一关,拒绝听一个初中生破防的喋喋不休。
翌日,大家吃过早饭,踩着晨曦的露水往阔别许久的保宁府府城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