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机去镇上的大宅院里弄实验,老爷子的话给了林泽一条新思路。
“行,一会吃完午饭就去吧,晚上还回吗?”老爷子点头。
“阿爷,就不回了。”林泽想趁这个空挡把水泥配比弄出来,等谢太傅回来,他得卷学习了。
“成,我等会去准备点手信,你记得带去。”老爷子是个讲究人,虽然两家门第相差甚大,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泽哥儿,进屋一下。”窗户那边,林郁盛手执一卷书册。
林泽一听就是要进行学术交流了,“阿爷,我先去爹那。”
“赶紧去吧,正事要紧。”老爷子摆摆手。
多福仰头道,“泽哥,我陪着老爷子,放心吧。”
林泽笑了笑,确实现在多福陪老爷子,沐姐儿跟着老太太。两老人身边一直有人在,他和老爹都放心许多。
否则这个岁数摔一下都是很危险的事。
房间里,林郁盛眉心微皱,他将自己刚写好的论题递给儿子。
林泽定睛一看,脑袋就发麻,是进士科中的一道题型,叫‘论’。
这里的题目是,“君子学,以致其道。”,属于之前有一年的科考真题之一。
意思是,有才德的人刻苦学习,使道自然到来。
林郁盛的论点整篇看下来是不够精准的,林泽虽然跟着谢太傅学的时间还短,但他经常与谢宁交流,加上现代人的经验,多少在眼光和见识上有点独到之处。
“爹,我觉得子夏所言之道,是不需要强求的。这里的“致”是一种“循序渐进”,平时积学,自然得“道”的意思,所谓学至则道自致。”林泽能说的只有这点,具体要怎么换新的论据,要老爹自己来,他还没有那种水平。
林郁盛捏着单薄的纸张,盯着上头的文字,沉思许久。
父子俩就这篇论题,一直谈到中午,门外多福敲门喊他们吃饭。
“你先出去吃吧,我把想法先记下来。”林郁盛学得上头时,跟林泽之前那股学到三更半夜还神采奕奕的状态非常像。
“爹,给你拿进来吧,你写完记得吃。”中午有太阳时气温比较高,放一会不怕冷得吃不下去。
林郁盛头也没抬,用行动回答他的话。
林泽出去,快速吃个饭。
林郁盛这边有其他人照看,他只管背着老爷子给的篓子,以及自己的书箱、两套换洗衣裳,就赶着骡车出发了。
这回老爷子准备的不是什么山野之物,或许是林泽买的酒给了他启发——
“泽哥儿,这两坛子小清河这边的米酒,对上了岁数的人有大益。另外是一罐子晒干的野菊花和金银花,送给哥儿、姐儿泡水喝、或是洗手洗脸,都是极好的。”老爷子将布袋子装竹篓时,特意说明一番。
赶车的时间是无聊的,骡子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那么多趟,已经可以半自动驾驶,林泽只需要不时瞄几眼路况即可。
盘点最近发生的事,林泽突然发现,世子来到石潭镇有点奇怪。
为了这个账本,亲自跑一趟实在匪夷所思。
一般来说,他只需要让邓护卫快马加鞭过来,反正之前在清江县时,那个莫副将已经知道他的消息。
安庆府又是王府的掌控范围,要查林泽的具体地址,简直易如反掌。
“他不是王府唯一的嫡子吗?现在时局未定,不在指挥处坐镇,反而跑石潭镇,肯定为的不是我。”林泽自言自语分析道。
这里有什么值得世子跑一趟呢?林泽想来想去,目前就只有两个推测。
一是要在这边调兵谴将,进行布局,而且是很重要的一步。
二是为谢太傅来的。谢家虽然在政治斗争中,暂时失了一局。
但世家大族的底蕴是极为深厚的,否则谢太傅也不能在政败后,还能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林泽简直被世子当时的表演气笑了。
亏他还说得出什么‘太傅那边你自个儿去想个法子搪塞过去’,装作一副很谢家不太熟的样子,实际上就是过来找谢家真正的话事人。
这可能就是谢太傅临时要回府城的原因吧。
骡车悠悠晃晃,很快林泽就到了别庄。
门口处,林泽敏锐地发现,多了两个带武器的护卫,平日都只是庄里的家丁看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