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解这个问题,林泽在老爷子挑了个黄道吉日后,把头发剪短一截,剪下来的用红绳绑好,再收进木盒子里存放。
林泽原以为古人都不能剪头发的。
直到他瞧见村里的娃儿因为头上长虱子,家里大人给他剪短,才意识到可能这是他的误解。
坐在灶房的小板凳上吃早饭,林泽一口粥一口馒头。
喝粥是入乡随俗,馒头是乡音难改。
总之新生活到来,体现在每一个细节处。
目前林泽有一个急需解决的事,去请教学问他送什么谢师礼给谢太傅。
就像学生去学堂求学,是要给先生送上一份束脩。林泽觉得虽然谢太傅不知道能教他几天,但该有的礼节却不能少。
贵的。
他家没有那个钱。就算是老爷子官职还在,都干到太傅了,什么没见过。
太便宜的话又面临被人说不重视,到时候知道的人肯定不少。这事办不好,又是一场舆论风波。
他家买得起的,还不能落俗。
既要又要,真是太难了。
林泽回到自己房间,一面大窗框,使得屋里白天能得到足够的亮光。
拿出纸笔开始想,首先写下: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肉干。
这事古代束脩六礼,林泽不需要费脑筋玩什么花样。
剩下的,林泽进空间把药柜上面全都看了个遍。
昨天已经确定谢太傅确实有咽喉炎,另外还有风湿骨痛等一众老年病。
林泽不可能一股脑给人送去,拆出来保存是个大问题。
再怎么说,他自己要留大头,剩下家里人也得备一份。
还不如等日后真要用,再拿出来给谢太傅更合适。
想来想去,暂定拿一板咽喉片。另外是一颗退烧药,这东西救命用的。
看着满屋的零食,林泽觉得有些小糖果还是可以拆开包装,裁剪油纸,重新包装起来。
老人家估摸没尝过这些玩意,就算京城再繁华,那也吃不上现代工厂搞出来的东西。
折腾快一个小时,林泽略有些沮丧地出来。
这些说到底都不够,只能算小趣,大雅之物才能压住场面。
林泽揉揉有些发胀太阳穴,决定先去溜达溜达,或许有点灵感之类的。
最起码,换个环境。把情绪调整好,才能高效学习。
坡地下的田里,各家边锄地,脑瓜子不时往里正和老爷子那头探去。
“林老哥这、咱们差不多就这么分吧,你看大致也一样的了。”许里正看着这一大片地,脸上挺为难和不好意思。
好久没给分这么大块的地,而且还分十七大份,各家男丁数不同,对应的田亩数也不同,导致测量难度很大。
若都是方方正正的,那没的说,量尺一丈一丈画过去,明明白白的。
可问题是,这田地都是不规则的边,哪能照着人的想法来长的。
林老爷子自然不能随便答应这种用眼力大致量的法子,土地是大伙子子孙孙最重要的依仗,少一点都不成。
一个弄不明白,村里各家得离心离德。
老爷子来来回回走,眼下累得直喘气,先往一处田埂坐下。“许老弟,咱们再想想,还有别的法子丈量田亩不?”
“有肯定是有的,请县衙里专门管这个的吏目,他们知晓怎么算。”许里正老实道。
这回,轮到老爷子为难了。他还记得刚到县衙落户时,那些吏目的嘴脸。
即便现在因为林泽的关系,处境好上许多。
但这种小事,都要搬出与谢家的那层关系,实在太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