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湘最纠结:“雨晴转去医学院学心理,表姐转去体育大学,我咋办啊……我都不知道以后要干嘛。雨晴,你为啥要当心理医生啊?还有表姐,你这大猩猩体格去当警察不好吗,怎么突然要当体育老师啊?”
苗苗一头黑线:“我要是小几岁直接去当运动员了……”
当不上运动员,才退而求其次当体育老师。
柴雨晴笑道:“大米要不要试试警察?你富有正义感,又有同理心,会是一个好警察。”
米湘眨眨眼:“真的吗……”
这时,病房门打开,苗婧雅端着从食堂打的一大盆米饭进来。
“开饭了——怎么还没摆好菜?!苗苗!”
苗苗一怔,指向表妹:“都怪大米,打岔害我忘了!”
大家一起动手,把饭盒都摊开。桌子小,索性都摆到了地上。
所有人席地而坐。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让柴雨晴愣了一下,起身:“我去推爷爷过来。”
苗婧雅已经走到门边,摆手:“我来我来,你们先吃。”
“……谢谢苗阿姨。”柴雨晴复又落座。
十二负责分碗筷。
多出一副,正好对着病床的位置。
雾杉还在昏迷,自然不能进食,把聚会都安排到病房里,既是冯医生的建议,也是大家一致提出的想法。
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只是看到那只空碗时,但心中依然有些小小的失落。
十二夹起一块红烧肉,默默放入那只碗里。
沉默寡言的他突然开口:“给吕思立块墓碑吧。”
所有人同时一怔。
米湘皱眉:“可是吕思没有死呀。”
苗苗道:“十二的意思,应该是给雾杉看的。”
马楼挠了挠头:“有点道理,只是感觉有点怪。”
最后柴雨晴拍板:“立无字碑,如果雾杉问起来,就带她去看。如果雾杉没问……就当个见证吧。十二,你说呢?”
两天后,距离海康医院很近的墓园,无字碑就立起来了。
面前没摆鲜花和贡品,也没点蜡烛烧黄纸,和碑面一样干干净净。
同样干净的还有旁边新立的两块碑。
但它们上面都有名字,也只有名字。
「白启叶」
「白启枫」
走出墓园,保安追了上来:“年轻人,你没登记!快来补一个,写个名字就成。”
十二接过笔,在登记簿上写下:「陈十二」。
他没见过父亲,却跟父亲姓了四十多年的“白”。
“陈”,是他母亲的姓氏。
十二不敢想象,连续失去两个孩子的母亲,晚年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三)飞奔
“柴医生,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简单的抑郁症,也不是简单加上狂躁就可以理解的。我的情绪很复杂……认识这个符号吗?”
病人撩起刘海,额头正中有个线条简约的纹身,像躺倒的“8”。
“Infinity,无穷!”他指着脑门说,“我的情绪是无穷的,就是因为太复杂了,当初异虫想寄生都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