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某个窗户里,有一道熟悉的单薄身影。
“柴雨晴?”
秋书林不动声色:“别出声。”
城堡侧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敢在这种地方抽烟,显然是只异虫。
这扇门外设计了坡度,是专供佣人搬运货物出入的,秋书林别无选择,只能从这里进去。
那男人听到动静,扭过头,盯着秋书林。
秋书林眼观鼻鼻观心,继续向前。
“嗬,这么大个玩意,摆哪儿?”
“客,厅。”秋书林口齿迟缓。
“客厅?”男人似乎想起来什么,“布置那干嘛,今晚是狂欢宴会,在室外。”
秋书林脚步微顿。
又一个和园艺师的描述存在差异的情报出现了。
园艺师说碧水庄园每日都举办晚宴,第二天各种盆栽都会遭殃,所以每天都需要更换。但她潜伏将近一个月,晚宴一次都没办过。
好不容易等来筹备晚宴的通知,却说在室外?
狂欢宴会又是什么?
不管如何,既然宴会在室外,就不能让沉宜埋伏到城堡里了。
她后撤一步,却见瓷盆里保湿用的灰色毛毡动了一下,沉宜露出一只眼睛,冲她摇头。
秋书林猜想,和她之前念的名字有关,快速权衡后,推着车进门。
“等等。”背后的男人忽然开腔。
湿滑的触觉缠上秋书林的臂弯,一阵刺痛,虫须扎了进来。
她闭上眼,一动不动,浑身肌肉却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单纯被异虫吸血,傀儡身份不一定被戳穿,若男人对她投射虫卵,那就必须动手了。
但人类感知不到异虫能量,她只能通过男人的反应判断自己是否露馅。
虫须随着抽吸,一鼓一鼓,死寂的空气中,度秒如年。
终于,臂弯又一下刺疼,虫须缩了回去。只听男人砸吧几下嘴,说:“滚吧。”
秋书林走姿僵硬,推着车消失在城堡里。
车轮声湮灭,四周寂静无声。
饶是刚经历紧张至极的时刻,她依然冷静到吓人,没冒一丝冷汗。
“柴雨晴是谁?”她用极轻微的声音问。
“……一个我认识的免疫者。”沉宜含混回答,冒头看了看,发现秋书林臂弯处的血渍,“你受伤了!”
被虫须刺入的地方,还在淌血。
秋书林随意擦掉血迹:“免疫者?”
众所周知,许多异虫对免疫者的态度比对普通人恶劣得多,碰见一个,就会想方设法将其折磨致死。免疫者于它们而言,除了一身血液,没有任何价值,存在即是挑衅。
因此,免疫者大都小心翼翼地龟缩起来,不希望被人发现自己能免疫寄生。
但沉宜说,汪琨的家里,有一个免疫者?
沉宜之前就没解释雾杉的情况,此时更解释不清楚柴雨晴,只道:“我得去找她一趟。”
秋书林否决:“不能节外生枝。”
沉宜:“可是你进来了。”
秋书林:“是我误判,以为你说她对计划有用。”
沉宜:“……是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