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熙很少受到来自他人的夸奖,即使她已经做的很好,也只能收到或平淡或打压的反馈,突然一接收到sweettalk,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尤其说这种话的对方还是周允竞。
像有小猫在一下一下轻咬她的心脏,又甜又麻。
周允竞冷脸的、不在乎的状态居多,也很善于伪装,顶多在社交场合说上两句客套话。而一旦当他真心想要哄一个人,对一个人好的时候,足以让任何人招架不住。
恰好响起的定时闹钟拯救了发烫的许熙,她关掉,尽可能快的站起来:“花醒好了。”
说完便去了厨房。
周允竞看着她的背影,还行,走路是稳的,没有醉的东倒西歪。
经过几个小时在水中的浸泡,白色洋桔梗已经全然盛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许熙抱着醒好的花,把它们分成等分的两半,到中岛台把之前枯萎的花替换掉。
周允竞看洋桔梗还剩下一半:“怎么不全放进去?”
许熙抱着那一半走向玄关,回答:“玄关这里还有一个花瓶。”
连他家里有几个花瓶都知道,周允竞笑着夸奖:“好细心啊许熙。”
又来了,许熙有点受不了了,仿佛连头发都冒着热气儿。
周允竞想,真不怪他总是想要逗她,只是因为她每次给出的反应都太可爱,相比很多人觉得dirtytalk刺激,许熙竟然承受不住sweettalk更多一点。
“哪有女生送男生花的。”周允竞说。
许熙插好玄关的花,走到他身边,严肃地说:“不要刻板印象。”
今晚她就是刻板印象的最大受害者。
“行,上楼。”
周允竞让她上楼,没告诉要干什么事,只撂下这三个字。
这是许熙第一次上来。
与一楼不同的是,二楼并未切割成很多的房间,单独摘出去像个开放式平层,一上去不用开门,楼梯尽头直接就是周允竞的卧室,占了近三分之二的空间,床很大。
二楼只留了盏昏黄的地灯,勉强能够照明,周允竞也没开灯的意思,直接坐在床沿,拍了拍旁边,示意许熙过去。
许熙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被允许踏进了周允竞的私人领域,就听见周允竞说:“还记得我刚才叫你什么吗。”
许熙坐下,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种问题,有点迟钝地回答:“你叫我许熙。”
周允竞语气中带些无奈:“不是这个。”
许熙想到了。
眼神又开始往旁边飘忽,有点躲闪的意思在。
见她这样,周允竞扯了扯唇角:“说的人是我,怎么你看起来更不好意思。”
许熙嘴唇张了又合:“我第一次被人这么叫。”
连她的亲人,都没有这样叫过。
许熙觉得自身的气质,与这个称呼,格格不入。
周允竞慢条斯理地说:“嗯,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叫人。”
周允竞的朋友们有很多,他们交往过的女朋友更是不计其数,时不时能听到他们叫“宝宝”“宝贝”这种词汇,周允竞没有多大感觉,非要说的话,有些反感,太矫情。
毕竟从很小的时候,他就被母亲评价,是“完全实用主义的思维”。
周允竞以为自己会一直保持这种观念。
直到看见许熙掉眼泪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种称呼是可以自然而然说出口的,类似于一种本能,心脏提示着他,只有这样叫,才能释放出对她的怜惜。
周允竞引导着许熙:“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叫吗。”
许熙:“因为你喝醉了。”
“我很清醒,”真是会倒打一耙,周允竞指出,“喝醉的人是你。”
周允竞自制力很强,对自我的每一方面都有清晰的认知和规划,将其尽数维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包括酒量。
某种程度上,周允竞从外看上去很渣,实际为人却很正,烟不沾,酒可控。
许熙知道自己醉了,这是她第一次喝酒,聚餐时气氛到了,就半推半就地跟着一起喝,不知不觉喝了三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