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放不下的,最难以割舍的,从来都是那个由她亲自带大的孩子。
“我会好好陪着她的。”言亭道:“我永远也不会离开她。”
尤川冷哼道:“你最好做到。”
言亭望着尤川,似是欲言又止。
尤川翘着二郎腿品尝着咖啡,对他询问的眼神视若无睹,直到被苦的皱眉,才放下杯子叹了声:“问吧。”
言亭心里始终有根刺。
有个男人曾先他一步陪在她身边,他曾亲眼目睹他们有多么相爱,多么亲密无间。
后来,在发生那样大的变故后,他们又被彼此重创,遍体鳞伤,直至断绝联系。
程秋来再未提起过他,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可言亭记得他。
无论是从衣柜的缝隙中,还是阳台上他悠闲抽烟的身影,亦或他身上瞩目惹眼的纹身,都令他印象深刻。
他也从未告诉程秋来,他曾做过无数次噩梦,梦到那个人回来了,就像那时候一样,蹲在森也门口眯起眼看着他笑。
“江驿。”
江驿的近况,尤川是知道的。
程秋来消失的那一年,他的狂躁丝毫不亚于言亭,后来得知她无事,情绪渐渐平复,直到变成一潭死水,再无波澜。
他猜他也不止一次回到青石镇,或许隔着玻璃门会看到比他还刺激的场面。
那个明明近在咫尺,却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放心吧,他不会回来了。”
尤川给言亭展示了江驿在外网的社交账号,IP显示在北欧一个不知名小镇,年轻的画家蓄起了长发,背着画板遍历山河,他的画技高超非凡,一幅画往往能卖出很高的价格。
最新的一条动态,是他张开双臂拥抱雪山的背影,没有配任何文字。
言亭看了那张照片很久,淡淡道:“……改行了啊。”
尤川道:“也不算改行吧,当纹身师之前,他一直都是画家啊。”
想到程秋来额头上的蔷薇藤蔓,言亭喉结滚动,眼底浮现一抹仓皇:“他回来过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尤川已然猜到他心中所想,凛然道:“不放心的话,你大可以直接去问程秋来。”
“无所谓了。”言亭释然一笑。
他永远也不会去问程秋来那枝蔷薇藤蔓出自谁手,他尊重她的一切心事和秘密。
短暂的会面结束,尤川起身欲离开。
临行之际忽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驻足回头道:“亭亭,你那身高中校服真的很好看,还留着吗?”
言亭短暂思索后点了点头。
尤川低低笑了几声,道:“做的时候穿上吧,她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