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谦说着,又看了眼他的妻儿。
他十五岁那年成了家,如今已有一儿一女。
俩孩子尚且年幼,却要陪着他在这大牢里受苦受难。
周氏默默地流泪:儿啊,总之你不能跪,你是谢家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能跪一个外姓女!
谢子谦听得明白,娘这是不许他跪。
可狱差送来的那些东西,根本无法下咽。
发霉的米饭,馊掉的泔水,与生吃死老鼠有什么区别?
可大人就算了,俩孩子不吃却是不行。
谢子谦看了看儿女,毅然起身走到陆晚音面前。
他问:大嫂,只要跪下就可以吗?
陆晚音饶有兴味地挑眉,视线绕过谢子谦,挑衅地看了眼周氏。
当然!
她指着谢璟辞,说:给他跪。
谢璟辞是他们谢家的财神爷,让谢子谦给谢璟辞跪,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
周氏怒得想要起身,一动胳膊就钻心的疼。
而且实在是太饿了,又饿又渴,牢里又闷又潮,脑袋一阵阵发晕。
谢子谦艰难地走到谢璟辞面前,缓缓跪了下去。
膝盖落地的一瞬间,陆晚音清楚地看到,谢子谦眼角淌下一行热泪。
这时候知道尊严了?
从前靠别人光荣富贵的时候,怎么不在乎那点男子气概?
他在地上跪了半晌,陆晚音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烧饼。
她把烧饼递给谢子谦:起来吧,给你。
谢子谦看着那烧饼,没接。
他难以置信地问:大嫂,就只有一个烧饼吗?
你好像猪下崽儿
不然呢?你不会真的以为男儿膝下有黄金吧?
陆晚音蹙眉不爽:就你那破膝盖,我给你个烧饼都是看得起你。
这谢子谦把她当成什么了?
莫非他这一跪,还能换来一桌满汉全席啊?!
她说着就把烧饼往里收:爱要要,不要滚。
谢子谦连忙抢过烧饼:要要要。
有总比没有好,他拿着烧饼回到妻儿身边。
谢德曜虽然看不见,但知道谢子谦要到了烧饼。
他命令道:你应该先孝敬父母!
谢子谦将烧饼往怀里揣了揣,满脸拒绝:爹,雅儿和肃儿再饿下去,恐怕就要折在这大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