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是九州为数不多凌绝顶的人,大手一挥可使风云变色,教出来的弟子皆能独当一面。门派荣光有的是人撑着,没谁对她委以重任,也不需要她去出人头地。
索性马马虎虎地混日子,当个无功无过的吉祥物,美若天仙地过完此生。
反正老父亲法力无边,反正心上人天资卓越——
在两个时辰之前,瑶持心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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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月上中天。
皎洁的玉轮被吹来的一团浓云遮住,落下的清辉陡然黯淡,没了灯火照耀的地方立刻黑得难辨轮廓。
瑶持心正缩在小院的草丛里,捂着嘴将凌乱的呼吸盖在掌下。
她脚边躺着一具尸体。
小弟子尚是少年面孔,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仰面朝天,胸口的血窟窿前后贯穿,手法干净利落。
瑶持心认得他。
是白天来给林朔传话的那个孩子。
修士微末的灵气从他伤口处缓缓扩散开,和鲜血一并流到师姐绯红的绣鞋下。
她差点没控制住发起抖来。
而类似死相的尸首,在这后院里还有三具。
全是瑶光山的内门弟子。
瑶持心浑浊的脑海一片混乱,几乎没法把傍晚时风风光光的大婚和此刻浓重的死气联系在一起。
她在做梦吗?
这里可是瑶光四象峰啊,守卫森严,高手如林,怎么会有门人惨死。
等质疑完才开始想——谁杀了他们?
仙山上有外贼闯入,为何没听到镇山大阵示警呢?
成亲那繁琐的礼节前后折腾了有半个时辰,礼成就已是日落黄昏。
她原本一直待在婚房内,天色逐渐暗了,别派仙长也不会在瑶光留宿,顶多喝两杯便要告辞,白燕行光是送客就有得忙。
瑶持心等得百无聊赖,突然想起玉镯还放在从前的小院里,到底怕拂了人家一片好意,于是带上潜行法器,做贼心虚地溜回来取。
沿途一个人都没撞上,她还当是自己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