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洗刷的冤屈,她一定会替父兄洗刷,沐大哥她也一定要救回。
她知道一旦自己通过裴陆戟获得帮助建立了商队,他一定会趁机派人安插在她的商队里,他这人阴险狡诈,即便是知道她已经失忆,也一定会留有后手防着她的。
于是,她悄悄地联系上荆王,请他派人来协助,明里她的商队以拉生意为主,暗里则派几个信得过的人,悄悄配合荆王的人去调查。
裴陆戟这边,她也得更加卖力演好自己的角色,让他消除防备,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
这段时日,戚央央努力像以前一样,每天花更多的时间在裴陆戟身上。
每天早起为他准备些吃的早朝前垫垫肚子,准备朝服,可等她起来,他已经自己穿戴好朝服,顺便还让下人准备好她爱吃的东西在锅里备着。
昨夜他是宿在她房中的,可他起来洗漱穿戴那么大的动静,她竟然不知道,说好早起却一觉睡到人家穿戴好。
戚央央披着披风走出外间,愣愣地望着一袭绯色官袍,英气勃发、挺拔如松的他。
他则一边衣袖,一边将桌上的熬得绵软的粥推往她面前,“既然起来,陪我吃点吧,修竹吩咐厨房做的,不是我熬的。”
“从前你总喜欢早起给我准备,我并非不喜欢你给我准备的吃食,我只是不喜欢你早起亲自动手。”他如今越发能说出口了,便趁着她在的时候,尽量多说些与她听。
哪怕她如今已经不听这些了。
“那时候,我想着府里有下人,而你是堂堂世子夫人。哪有世子夫人伺候人要自己动手下厨做粗活的?”
戚央央想着若是以前的自己,面对他说这种话时,自己要怎么反应。
“是我自己喜欢做的,伺候郎君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更何况我之前看你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找厨房做些新奇的吃食,厨房又总不懂我意思,就想着亲自看书做些罢了。”
她笑。
裴陆戟沉默了一会。
“我不挑食,没胃口的时候是纯属没胃口,与食物无关,以后你陪着我用膳,我胃口便能好些。”
“好,那我就顿顿陪着你,但你不会又嫌我烦吧?”她笑容越发璀璨,当真同以前一模一样。
“不会,我从没烦过你,我从前只是烦我自己,在跟自己怄气,不是真的生你气。”他低头。
戚央央索性挨着他坐,在他的目光下端起他的碗,笑嘻嘻的:“我要吃郎君这一碗。”
说着,便直接用他吃过的勺子挖着吃了起来。
如兰她们在一旁,看得脸红捂唇偷笑起来,自觉地背转过身。
裴陆戟看着她,胃口大开,一下就吃了好几碗。
·
许多之前同裴陆戟接触多的人都发现,裴大人自打携带夫人再次回京任尚书后,气色比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听说裴大人的夫人从前就非常贤惠,想必是这次大人携夫人回来,裴夫人把大人照顾得很好吧?”
有兵部的官员惊于他的改变,道。
谁知裴大人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我不认为这‘贤惠’对女子而言,是什么好词,不过是男人用来压制女子,用来管教驯服的一个标准,若有一日,你家夫人夸赞你,说你贤惠,你作何感受?我希望你不要再把这些词,用在我夫人身上。”
那官员一愣,点头道:“好好”
“夫妻本是同根树,谈何谁照顾谁?本就是一方弱时,由强的一方来照顾,我不认为需要让夫人来照顾自己,有什么好骄傲的,不就证明这时候的自己正面临弱的时候,非但不能保护身边人,还得让柔弱的她来承受吗?”
他字字犀利,句句精辟,怼得人无话可说。
那官员本想夸他几句状态好,不料自己出口惹祸,听尚书大人说着这话,又觉得挺有道。
他只能道歉:“大人说的一点也没错,是下官浅薄了。”
裴陆戟重新捡起毫笔,表情冰冷,“退下吧。”
那官员退出去后,张白石便领着戚央央进来。
“少仲兄从前总吝于表达这些的,连我都不知道,你的想法原来是这样,少仲兄的观点让张某好生佩服,只是你以前什么都不说成天板着张脸,难免会让人认为你在嫌弃自己夫人对你做的事。你说是吗,裴少夫人?”张白石道。
这时戚央央也提着食篮走过来,“我以前确实也这样想。”
“我觉得你不喜欢我,才无视我所做的事情,因为别人家郎君都很喜欢娘子为他们做这些。”
裴陆戟见央央也来了,脸上的冰冷一瞬褪却,皱着眉猛地站起,伸向她的手顿了顿,想起以前自己对她不不睬的作为,垂眸:“从前我确故意冷落你,不管有多少原因,错了便是错了,但是,我绝对不是因为不喜欢才如此”
他走向她,正色道:“你很好,不能因为有人故意冷落、或是待你不好,就认为是你自己的错,是自己不好,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人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