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夫人她爹生前是荆王的人,裴陆戟这畜生竟然为了帮太子,让督察司强给戚家和甄家扣下罪名后,又假惺惺自己扣押裴少夫人和甄氏,狱中优待些就能磨灭他干的坏事吗?
依他看,这家伙就是活该!
“好!裴少夫人,我帮你找回来,然后当着他的面扔掉,这种人不该可怜!”
戚央央改正道,“以后叫我央央,或者戚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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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游街安排游的是西街市,这时候西街市刚开始,往来的人熙熙攘攘,衙差必须到前方先敲响锣鼓开路,然后才能让囚车通过。
此时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而在这些看热闹的人群中,却暗中蛰伏着一群看来训练有素的人,他们伪装成普通平头老百姓的模样,悄悄等待着时机。
张白石走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到不对,立马勒令囚车停下,往回让人多加派了人手。
裴陆戟在府衙处案子的间隙,抽空见了暗卫残影。
“是荆王的人吗?”
“禀主子,是的,而且照形势看来,他们今日大概也不敢轻易动手了,因为张大人加派了人手。”残影道。
裴陆戟轻撩衣袖提墨书写结案书,“就算今日张大人不去,他们也不会轻易动手,但有可能会趁机引起纷乱,然后找人给戚氏和甄氏传递信息,再把纷乱引到别处,声东击西。”
“今日本来要去的人是我,我已经帮那些人把督察司的人引开了,张白石那家伙倒好,非要上赶着去,这下失职的人便是他而不是我了。”
他轻轻叹息道。
这会儿,西街市那边已经被一群不知从何涌入的流民弄得人仰马翻,百姓被提前撤走了,倒是没受任何伤害,张白石和一并衙门的人却受了不少伤,最后囚车快将被那些贼人劫走的时候,张白石拼死与之相抗。
后来衙门又来了一批人前来帮忙,却反倒不慎让那些贼人钻了空子逃走,只留下一个似是而非的信物。
张白石最后虽然好不容易将犯人平安带回大寺,却还是失了职,让那些不明来历的人逃走了。
回来的时候,他气冲冲地抓着信物跑去找裴陆戟。
“今日之事,裴大人怕是早就谋划好了的是吧?还是说其实那就是裴大人你暗中算好在推动的?后面衙门来的那批人得到消息都是相反的,从那个方向过来拦截,不但不能成功拦截贼人,还等于搅乱局势好让那些人趁机逃走,是大人你安排好的吧?”
“别忘了,让衙门遣人来的人,是张大人你,消息传错那也只能是张大人自己的错。”
裴陆戟道。
张白石气道:“你和那些贼人是何关系?那些贼人是谁的人?”
他将手里那个信物扔出,“你帮着他们逃脱,他们却反过来栽赃你英国公府,不知道裴世子可知晓不?”
裴陆戟还在偏间安静写着结案的陈词,气息沉定道:“提醒过你的。”
“什么??”张白石气急道。
“爱凑热闹的人容易被自己害死。”
裴陆戟眼睛都没看他一眼,定定地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收笔。
张白石安静思考了半晌,捋清了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始终丈八和尚摸不着头,道:
“可你这到底是何意?虽然我不清楚十几年前戚将军是否真有贪军粮饷,但督察司要查这事,没了你他们怎么能查得到,我以为你为了上位、为了帮助太子殿下拿到实权,连自己夫人都坑了,毕竟你那夫人戚氏,她爹生前就是荆王手下的将军,把戚家和甄家拉下水,也就等于帮太子殿下铲除了荆王这个敌人。”
“可是为何你为何今日来的那些人是荆王的人吗?游街一事,事前只有我们和督察司的人知道,而且是机密,等到游街当日才知道的,你故意泄露消息引荆王前来救人?”
“等等你这是让我再想一想”张白石挠着头,在案几前来回焦急走动着,最后终于站定,瞪大眼睛道:
“你!你是不是怕自己在帮太子殿下做的事会引起荆王猜忌,裴夫人和裴少夫人如今是英国公府的人,但曾经也是戚家和甄家的人,多多少少定会知道一些荆王军中的事,你怕荆王会对她们下手,才让她们与英国公府割断关系,这样反倒打消了荆王的疑虑,她们还能因此受到荆王的庇护,是吗?”
“你想太多了!”裴陆戟终于不满地敲了书案,“张大人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给上峰交代,你失职之事吧!”
“至于那贼人故意误导留下的信物,”他一把从张白石手里夺过那刻着英国公府徽记的木牌子,“我会处好,你若胆敢声张,我保准圣上不会怪罪我,而是会怪你多事,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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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央央握住沐江恩刚才在混乱之下乔装冲来囚车边,强塞给她的纸条,心脏砰砰直跳。
沐江恩是来告诉她,流放之日他和王爷已经安排好前来接应她们的人,以及救她们出去的人的特征,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动手,让她们届时不必慌张的,和需要做什么来配合。
为了得到她的信任,沐江恩还附在她耳朵旁,悄悄地同她说道:
“那朵鹅黄色长在墓穴角落里的花,你知道它是什么花吗?”
“金丝莲,它叫金丝莲。你还记得我吗?那时我们一起在墓穴里守护过同一朵花的,当时在死人窟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你是戚将军的宝贝闺女,但见你没认出我,我就没说,上回我们相遇,你也没认出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