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就是……”
“用来试阵的人。”
鹰王弥留之际,眼睛里能看见的只有面前这位大能身上的嫁衣。
他看不起女人,又离不开女人,他就喜欢那些新婚之夜穿着嫁衣的女人。
他想凌辱那些女人,就好像凌辱了这些女人,就能胜过她的夫君。
像他在大哥新婚之夜所做的恶事一样。
有邪恶的呢喃自胸腹中响起,嬉笑声与呜咽声混杂,最清晰的声音是他的大嫂,他大嫂问,老镇长满门忠厚,为什么生出了像他这样的畜生。
他又记起他大哥推门进来,把大嫂抱在怀里,哭着向她道歉,说自己是个废物,没能保护好她。
他看着大哥痛哭,当时觉得好生痛快——他赢了,他终于赢了,这么久了,他终于赢了一次。
他从来没赢过大哥。
他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向一个女人道歉,脏了,扔了就是。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赢了,之后却那么害怕痛哭的大哥、却羞愧不敢看向大嫂、却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他现在鹰面人身,早已经不能说是人了,不知不觉,竟真成了畜生。
现在也好,他终于死了,阴曹地府见到他爹和大哥,或许他真会对他们赔罪。
青鹤俯视着他:“贪恋之人因贪婪而死,背叛之人因背叛而死。人最想要的是什么,最恐惧的也会是什么。”
“我现在不想看你这么简单地死了。”
青鹤平静地看他在一滩腥臭的血池里抽搐,随后道:“你或许不知,我也略通几分致幻法决,就借着这个阵法,稍稍改一些——你将终不见天日,这悬崖下就是你的囚笼,也是你的死地。”
她闭上眼睛释放出神识,顷刻间便笼罩了这个大阵,她没有毁去,而是修改。
这悬崖下再也不会进入任何一人。
这悬崖下再也不会有日光、月光照进来。
这悬崖下将成为此人的囚笼。
这悬崖下将充满拿着刀子的新娘。
阵法不灭,里面的活物不死。
鹰王表情满了惊恐,因为他恍惚间竟然看见了大嫂从地下爬出来,她穿着嫁衣,脸上带着快意的笑,手中拿着一柄柴刀,这柴刀他记得,小时候他经常看见他爹拿着这个柴刀下地干活。
然后是第二个新娘、第三个新娘、源源不断的新娘从地底钻出来,好像来索命。
一刀一刀劈在他身上,他方才明明化成血水的内脏又长好了,随后又反复被柴刀劈开。
他看着自己被劈开的内脏,那里也爬出了穿着嫁衣的新娘,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那个柴刀。
他恐惧地看着那个柴刀,好像看见他爹用柴刀割麦子的样子,而他成了麦子,被他爹冷漠无情地一茬一茬割下。
新娘们脸上布满了血,她们的刀子上也全是他的血。
为什么他还没死?
为什么他还没死为什么他还没死为什么他还没死为什么他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