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空弯腰从冰箱里捞出一根棒冰,付了钱后,拆掉袋子,浓白的冷气溢出,他一边含着棒冰,一边看着电视里射门的球员身影。
球进的那一刻,他和素不相识的、胖胖的老板兴高采烈地抱在了一起。
爱空回过头,整条街,或欢呼、或怒骂,所有人的情绪都被那颗小小的足球牵动。
他年幼的内心,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我想要成为的,就是这样的人啊……
想要……去到这样的舞台!
爱空以为,在漫长的青春期,他需要抗争的是快速抽条带来的浑身骨骼的疼痛,和可能留在皮肤上的难看的生长纹。
但他没有想到,大人们的世界只是稍微冲他开了条细小的口子,他就快被源源不断涌出的淤泥淹没。
绽开一半的花苞,像被陡然抽走了所有的养分,一片片花瓣脱落、枯败。
只余满地残红。
被人当了肉垫的爱空,从地上爬起来,他的额角渗出了些许汗水:“喂,白毛小鬼。”
凪循声回头,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有什么指教吗?警官先生。”
爱空露出了一个……凪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的笑容。
大概是类似,初春第一抹吹开绿意的风,又或是凛冬的第一场雪,这种玄而又玄的氛围。
看得人浑身发毛。
“蓝色监狱……真的培养出了优秀的不得了的前锋啊。”
爱空拍了拍凪的肩膀,凪没有说话,他敏锐地觉察到那一拍蕴含了某种他不得而知的沉甸甸的情感。
“尽请去绽放吧。”
“去试着,努力击败我和糸师冴。”
——日本足球浴火新生的最后一堵高墙*
凪对上爱空的眼睛,异色眸在阳光的照射下,璀璨不可逼视,半晌,他撇开爱空的手往回走:“哈,这种事还不需要对手来提醒。”
爱空没有介意,他知道凪诚士郎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凪和伙伴汇拢,洁望了U20那边一眼,好奇地询问凪:“刚刚,爱空和你说了什么吗?”
其他人纷纷竖起耳朵。
“他不会是来挑衅的吧?因为你进了一球?”
凪被阳光晃得眯了眯眼睛,等视线重新恢复清楚后,他才慢吞吞地说:“没有。”
“擅作主张背负起什么,又自顾自把什么寄托在别人身上,真是麻烦死了。”
“有一种不得不打起精神的错觉。”
玲王狠狠地在凪背后拍了一巴掌:“说什么呢?!必须打起精神啊!”
踉跄一步的凪变成米菲兔嘴脸OxO
“知——道——了。”
凪悄悄摸了摸心脏跳动的位置,刚刚那一球,这里像过电了一般。
听完麻烦警官的话,这里也有什么萌发的枝芽想要破土而出。
足球……这就是足球吗?
他忽然叫了一声:“玲王。”
“嗯?”紫发的同伴回过头来。
“瞳离开后,你为什么选择和我一起踢球?”明明和冰织关系也很不错吧。
玲王怔愣了一瞬,回过神后低眉浅笑:“啊,大概是因为看你比较顺眼吧。”
“好巧哦,我也是这么想的。”凪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其他人也陆续回到中圈等待重新开球。
凪懒散的声音一如既往,但玲王知道,这次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