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强劲的内力由远而近,护法舒了口气:“总算是来了。”
远处的隘口处,一个紫衣人以极快的速度飘忽而来,身形如同鬼魅。
“七剑传人!本座已经如约而至!!”他大喝一声,落地的时候看似很轻,但强大的气劲却将脚下的山石震裂,咔擦的碎裂声简直令人心头一惊。
我们对视一眼,护法对我摇摇头,然后一掌拍在玉棺上,玉棺飞起的时候,他从怪石后一跃而出,落在辛琥面前十步开外的地方,同时以内力控制着玉棺的落势,手掌一转,将它稳稳的立放在脚边。
拍了拍盖子,护法讥笑了几声:“魔头,你也有今天!”
“你个叛徒!”辛琥看见护法,登时杀气腾腾,袖子下的手动了下,又猛地背过手,“我儿何在?”
“呵,条件还没谈完呢!急什么?”护法依旧是那副潇洒风流的姿态,他再次拍拍玉棺,语调慢悠悠道,
“魔头,若想救人,便在这儿自断右手———反正留一只手给宵琥输送真气解毒也够了,只要你照做,我便立即把他交还给你。”
辛琥冷笑:“谁知道你会不会欺骗本座。琥儿是死是活尚且未知,孤王岂会答应?先把你的同伴叫出来再说!”
护法笑眯眯的摊手:“老东西,你也不想想,你儿子若是真死了,我何必冒着风险来这么一出?何况你就算废了一手,还剩一只手呢———我若骗你你再杀我也不晚,七剑只要少了一个人就没法合璧,而你只赔一只手,并不吃亏啊!”
“是么?那本座现在就杀了你,岂不更加不亏?!”辛琥突然反手劈向护法,飞身直取那玉棺。
面对突来的袭击,护法虽然表现得游刃有余,但实际上并不敢怠慢。他先向后一个跃起,揽着玉棺避开了这招,然而辛琥眼中精光一闪,掌力猛地变换了方向,玉棺的盖子登时被掌风扫开。
里面空空如也。
我原本以为玉棺会被这股内力震碎,玉棺却完好无损,而护法落地后连退了数步,扶着玉棺的胳膊已然被这股内力震得发抖不止。
“哈哈哈哈,叛徒,看来琥儿不在你这儿,本座先抓了你,再寻我儿也不迟!”
辛琥说着扬起双掌,数十掌影眨眼就连成一个圆圈,毫无规则的卷向护法———我赶紧大喊:“等等!!”
我一个跟头凌空翻出来,一手拖拽着少主衣领,一手执剑架在他脖子上:
“你不要你儿子的命了?现在给我退后十步!!否则我的宝剑可不长眼睛!!”
“你果然在这儿。”辛琥步伐顿住,看了我一眼,冷笑连连,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少主身上,瞳孔明显缩了下。
辛琥将袖子向后一甩,转身背手踱开,“本座退后就是。”
辛琥确实很看重少主,我松了口气,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辛琥退够十步,转过身面向我们,半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道:“把琥儿放下,孤王可以饶你俩不死。”
嘿,这死老头!
“你搞清楚,现在是你儿子在我们手上。想救人,你就自废一臂,七剑传人说话算话,我马上把宵琥还给你,也不用你饶命,这事没的还价!你再说些有的没的,你给你儿子收尸的时候也顺便给我的收了———”
不是有句话叫强的怕横的吗?我拿出光脚不怕穿鞋的气势————被辛琥阴冷的目光狠狠一瞪。
我抖了下,警惕的屏住呼吸:“喂,你可不要吓我!我胆子小,万一手一哆嗦,你儿子搞不好就没命了。”
顿了顿,我又转为怀柔语气,“有句话叫虎毒不食子,你既然来了,就说明你还是很看重你这个独子的,对吧?”
“哼,那也要看值不值得!”辛琥目光移开,背起手,话里话外开始像个冷酷的生意人,似乎条件达不到他满意,他就能立马喊停,且不惧任何得失。
“毕竟世上还有句话叫虎父无犬子,像这种不成器的儿子,本王怎会为他自戕?还不如舍了他,回头将你们碎尸万段给他报仇,七个换一个,他也算死得其所。”
说话间,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一点白光划过辛琥的瞳仁,映得那双浑浊的眼睛顿时带上几分煞气。
“……”我见他这样,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我是有原著做背书的———这老家伙只是在假装,他肯定舍不得!
我拽着少主的衣领摇了摇:“不是吧?他已经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在你眼里还算犬子?你要这么说,那你可比他狗多了,再说了,教主您今年能有七十了吧?还来得及砍号重练吗?您家大业大,不比别人,家里是确实有皇位要继承的吧?”
我边说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把紫云剑又紧了紧。
一个惊雷轰隆砸下,辛琥眼中隐隐升起了两分忌惮之色,表情也逐渐转为暴躁。
几秒后,辛琥从鼻孔里冷笑一声:“好一个紫云剑主!七剑传人果然人才辈出!”
这句讽刺来的未免有些莫名其妙,我将信将疑,最终决定把它当作敌人恼羞成怒的夸奖,我扯着嘴角微微一哂:“过奖过奖,所以教主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