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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令从善如流，就不动了。

喝了水，彩霞这边正要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也就是这个时候，主仆两个一道听见动静，都望向了康熙那边。

康熙是睡着了，但是神色不定，明显是十分不安稳的模样。

瑶令觉得不大对劲，试探着叫了两声，康熙完全没醒过来。

彩霞忙低声道：“主子，万岁爷似乎梦魇着了。”

“要不要传太医？”

这么个时候，要是万岁爷有个什么事，那可就不好了。

被魇着了，这可不是小事。

康熙就在瑶令身边，瑶令示意彩霞先别去，她先看看再说。

她这里慢慢翻身，然后坐起来，一点点的撑过去看康熙。

瑶令其实自己也做过噩梦的，被梦魇着了的人其实有时候意识是清醒的，有时候又不是。

她打算先看一眼，便是叫了太医来了，也还是要靠康熙自己醒过来。

彩霞却很紧张，瞧着瑶令的动作在旁边护着她，生怕自己主子出一点问题。要是万岁爷在不知情的情形底下不小心将主子冲撞了，那还了得。

但天子就是天子，帝王跟寻常人也是不同的。

这边主仆两个小心翼翼地查看，那边康熙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倒是吓了瑶令一跳。

“万岁爷？”瑶令的声音轻轻的，怕惊扰了康熙。

康熙定定地望着瑶令，仿佛这一眼是要将她望进心里去似的。

瑶令注意到，康熙的眼底都是猩红，那里还有尚未褪去的凄惶与不甘。

这样的目光太深，瑶令有些看不懂，一时也定在那里。

下一瞬，康熙却翻身起来，直接将瑶令整个人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彩霞当时就慌了，万岁爷这力道可不轻啊。

瑶令动都没法动，只能苦笑道：“臣妾这养了好些时日的，怕是万岁爷这一抱，臣妾又要胎气不稳了。这孩子万岁爷得疼惜，臣妾万岁爷也是要疼惜的啊。您这力气可真大，臣妾现在身上到处都在疼。”

瑶令一行说，还一行制止了彩霞要跳起来冒死阻止康熙抱住她的动作。

在瑶令看来，康熙只怕是真的做了什么噩梦，这噩梦还是与她有关的。

以至于这后劲这么大，康熙一醒过来就抱着她不放手，生怕她消失了似的。

康熙连忙松手，上下察看瑶令身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妥，他似乎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一叠声的就让彩霞去传太医。

瑶令没让彩霞去，叫她去外头候着了。

瑶令道：“臣妾没事。幸好万岁爷醒来的及时。”

康熙一口气将她放在手边的半盏温水一饮而尽，才定了定心神，深深地望着瑶令，声音却有些涩然：“朕……做了个噩梦。”

瑶令轻轻笑起来，慢慢挪过去依偎到康熙怀里，抱着他的胳膊道：“臣妾大致猜到了。但不管万岁爷做了什么样的梦，梦里都不是真的。万岁爷瞧瞧，臣妾还好好的在这里，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万岁爷放心。”

她的手轻轻抚了抚康熙的脸，又抚了抚康熙的心口，指望着康熙能尽快的回过神来，不要沉浸在不好的梦魇之中。

康熙握着瑶令的手，几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却顾及着她腹中的胎儿不敢多用力半分，生怕把这个娇弱的心尖子上的小姑娘给弄坏了。

康熙眼底猩红尤在：“那个梦，太真了。”

康熙凝视着瑶令的脸，还有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痛苦的心绪始终不能回转。

瑶令干脆道：“那万岁爷梦见什么？”

既然放不下，那就聊一聊吧。聊透了就好了。

康熙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梦里，朕的身边没有你。”

谁都有，独独没有这丫头。

在梦里，他照旧是皇帝，什么都和现在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