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南掐她的事,注定要吃一次哑巴亏了。她没人告状,就算告了,也会被沈听南和她的拥护者们说成她故意伪造伤口污蔑,因为大家眼中的沈娘子是那么柔弱善良。
一路上,她走得孤独。明明是一起走的,但是她就是感觉身边的人都站在沈听南那边。
“沈娘子!”一道稚嫩的女声由远传来,转眼间,面前便跑来一个梳双髻的女孩。她头上戴着粉玉做的玉兰簪,价值连城的玉饰,被如此平常戴在头上,蒋芙自忖她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
沈听南熟练接了骆沁的拥抱,与她弯身相视而笑,柔软美好的笑脸与方才马车中冰冷诡谲的一面判若两人。
“沁儿像是又长高了。”
“有吗?真的有吗?”
“有啊。”
骆沁甜蜜蜜笑,美眸转向一旁不语的蒋芙。
与沈听南站在一起,蒋芙容貌逊色许多,不怎么起眼,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娘子,敢在天子面前向她哥求爱。
骆沁眼中钦佩,视线向下,落在她的脖子:“咦,这位便是蒋娘子吧?脖子这是怎的了?”
蒋芙恭敬道:“出门遇见一个疯子,疏于防备被伤到,公女不必忧心。”
骆沁体贴道:“既然来了我身边,以后就是朋友了,肯定要忧心啊。”
“星星,去给蒋娘子拿些消肿去痕的药来。”
侍女星星应声,步伐很快离开。
“蒋娘子闺名为何?我叫骆沁,娘子以后和听南姐一样,叫我沁儿便好。”
“好的,沁儿,我叫蒋芙。”
骆沁满意蒋芙落落大方的态度,她不喜欢别人对她客气,最好身边所有人都和她做朋友,打成一片才好。
“芙姐。”
骆沁一手牵她们一个,“明天老师才来教课,今天闲着也是闲着,我带你们在我家里转转吧。”
“看,那边就是我爹的芙蕖园,和前些日子的赏荷筵宴比,荷花开得如何?”
骆沁专注看花,每朵花都用手摸一摸,像对待老朋友。
“那日我想去来着,但家里有贵客,就没能出门。”
蒋芙注视这个还没长开,相貌就有惊人之势的女孩。如果她再大上一两岁,大齐第一美人的位置就不一定容得沈听南来做了。
骆沁含笑看她:“芙姐看我做什么?”
蒋芙道:“见公女美貌,不禁想起一句诗。”
“什么诗?”
“人面桃花相映红。如今虽不是桃花,粉荷倒也应景。荷花美,公女让荷花变得更美。”
骆沁清脆笑了,“芙姐说话好听。不是说了叫我沁儿吗,怎么还叫我公女?”
她不自觉走近蒋芙一些:“这是哪里的诗,我没听过,芙姐能否给我再背两句?”
蒋芙自然答应。
她背着崔护的唐诗,在这个历史之外平行世界的朝代。
流传千古的诗句,回荡在美不胜收的园林,余韵悠长,遐想无穷。
骆沁无声品味。
沈听南道:“说起诗句,忽然想起上次与沁儿在元香家相见时,沁儿说要给我看的画像了。”
骆沁回想了一下,两手合在一起:“啊!想起来了,还要请听南姐帮我题诗呢!这几天就是要送出去的日子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