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复活的、尊敬的前老板:
因为不可抗力,我应当没办法继续做您忠诚的仆人了。
您过去总是喜欢把我圈在怀里,说是能感受到安全感,还笑着比喻犹如灵魂浸入汤泉。
您还很恶劣,会咬着我的耳朵讲只要您永远强大,我就不会离开您,因为我够识好歹。
我没有生气。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很认真地思考过后,我还是觉得您这个说法太过偏颇,是对我的否定。
如果——”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团扇先生勉强也算是个好老板……吧?
怎么也比让她半夜去捞螃蟹的太宰先生好!
笔尖停顿在此,花知脑中转过千万个念头,最后还是把信纸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
想了想,觉得不太稳妥,又去捡了回来。
她压了压展开后皱巴巴的信纸,其上未干透的墨水糊乱了圆滚滚的字迹。
花知从抽屉里翻出把造型精巧的打火机。
这是太宰治留下的,外壳镶嵌着宝石,一看就很贵。
他又不抽烟,也不知道哪来的。
在橙红色火焰的映照下,做成牛皮纸复古样式的信纸渐渐化作灰烬,被从窗缝扑进来的风一吹,在空中散落。
“花知小姐,时间差不多了。”
门外传来催促的声音。
把笔盖上,花知默默叹了一口气,拉开椅子,蹲下身去用手帕纸把散落的灰烬拢到一起,然后包裹起来,放进小箱子里。
“啪。”
办公室的灯熄灭。
披上黑色长西服的少女合上门,把过往关上。
“我们走吧。”
她该去见那位难搞的上司先生了。
说实话,直到现在,花知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到太宰治青睐的。
但其实这感觉也不差。
现在的日子虽然也不是特别自愿,但过得还算是不错。
生命还要比在前老板手下干活的时候有保障一点。
如果上司的精神能稳定一些就更好了。
花知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虔诚地向神明祈祷,能拥有一个情绪稳定的好上司。
岛国号称八百万神明,万一能撞上一个愿意回应她的呢!
要对生活怀有希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调到中原先生手下了呢!
每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着中原中也组的人炫耀自己拥有的好上司,花知真的很难不去嫉妒。
“秘书小姐,是在心里说我的坏话吗?”
清凌凌的少年音故意压着调,阴恻恻地缠绕上来。
花知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
少年坐在台阶之上,手捧一本书,身前背后都站有黑色西装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