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杜氏那里出来后,贾敏觉得杜氏好像不想让自己掺和,这不应该呀,巡抚是正二品,杜氏品阶比贾敏高,不该这么客气,一点也不劳烦贾敏。除非她是真得低调,可若是真低调,就不该让贾敏知道她前,更不会让贾敏来见她。
好像她很怕别人知道她来扬州的目的,所以先给出一个缘由,贾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晚上的时候和林海说了,林海眉头皱起来,“一定有什么遗漏了,我去趟书房。”他拿起帕子胡乱擦了几下脚,贾敏忙拿出袜子给他穿上,阻止了他直接套靴子的举动。
“秋日夜间寒凉,披上件厚衣裳。”贾敏目送林海去了书房后,也睡不着觉,到了子时,林海才回来。
见着贾敏还没睡,林海语气很是软和,“不是说了不用等我了吗。”
“我也不习惯一个人先睡。”贾敏服侍着林海躺下了,问林海,“可查出什么不对来?”
林海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什么异常。”他远没有面上看得那么安然,巡抚知道的消息,他这个身为建宁帝心腹的人却不知道,要么是巡抚和恪王联手瞒住了,要么是建宁帝不信任他。两种可能,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杜夫人说要去观音山寺,可要安排人去盯着?”贾敏又问道。
“怕是要白费功夫。”林海并不看好。
次日晚饭的时候,黛玉佯装好奇问道:“昨日娘亲去拜见杜夫人,我才忽然想到,公主往日也曾提过京城的几位王爷,只是提起恪王的时候,觉得奇怪,怎么就他传出孝顺的名声来,还传到了江南了,难道其余几位王爷都不孝吗?”
林海听了这句话,眉眼一动,似是随意问道:“公主真这么说的?”
“是呀,公主还问我,是不是做父母都喜欢孝顺的孩子。”这句话,是黛玉自己加上的,她也是在元春省亲的时候,知道了前世恪王继位后日夜侍奉太上皇、皇太后,很是纯孝。
这句话到给林海提了个醒,建宁帝是帝王也是父亲,他或许会怕年富力强的儿子,但绝对会偏向孝顺的儿子。
见林海神色晦暗不明,黛玉也就不再多言,她知道林海已经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吃了晚饭,林海又去了书房,写了几封信连夜送了出去。
至于杜氏那边,据盯梢的人来报,杜氏每天很规律,一早去寺庙上香,在寺庙用斋饭,下午听经,傍晚回去,连续十来天,皆是这样做。
盯梢的人都觉得有些疲倦懈怠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杜氏的马车进了观音山寺之后,也有辆马车进去了,出来的时候车辙印很明显深了许多。那天过后,杜氏又去了两天,就提出要回金陵了,这次她没有拒绝贾敏帮她收拾东西。
盯梢的人也想跟着马车,可半路就跟丢了,可见对方很擅长藏匿踪迹。林海把这些消息都递给了定王。
定王收到消息的时候,问司徒渊:“你觉得该如何查起?”若不是林海提到连江南都听说恪王孝顺的名声,定王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不引人注目的仿佛隐形人的弟弟,藏得那么深。
司徒渊很是坦然说道:“若是我是恪王叔,想坐享渔翁之利,除了要有银子还要有兵马,捞银子自然是依靠文官,兵马自然是依靠武将。林海的眼线主要放在江南的文官里,忽略的武将。”
“且杜氏所见之人擅长隐匿行踪,我猜着或许是武将。”司徒渊的手指移到官员名册上,一边思索一边说道,“禁卫军中,金吾卫守护宫门,神机营握有火器,是三大营中最为强悍的,次之就是五军营和三千营。”
“近日除了金吾卫的指挥使,别的皆无动静。”金吾卫指挥使向建宁帝请了假,回乡给父亲过寿,算了算日子,正是回京的途中。有了目标,就好处置了。
定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打算怎么办?”
司徒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既然还未曾回京,就一辈子回不了京。”恪王并非有大才之人,拉拢一个指挥使已属不易,司徒渊直接釜底抽薪,刺杀金吾卫指挥使。
“好。”定王同意了司徒渊的做法。
“儿子愿意前去。”司徒渊主动请缨,定王有些犹豫,“你才回来,而且贵妃赐给你个宫女。”
司徒渊眼里满是厌恶,“甄贵妃手伸得太长了些,她又不是我正经的长辈,还插手我的事。”司徒渊为了让自己在江南逗留更名正言顺,传出风声他是风流性子。没想到甄贵妃竟然顺势而为,给他赐下宫女。
定王轻咳一声,“你马上十五了,也该添个伺候的人。”
司徒渊却说道:“我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何必将大好时光浪费在床榻之上。”
定王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沉溺于男女之事,见司徒渊如此清醒,也是心中高兴的,只是他才收了收了甄贵妃赐下的女官,觉得膝盖一痛,司徒渊又戳了一下,说道:“还未恭喜父亲又得一美。”
定王被儿子打趣,脸皮觉得发热,“若不是看她是贾家的姑娘,我也不会收下。”甄贵妃赐下的正是贾元春,定王收下,是看中了她荣国府的出身,也是借此对那些旧勋贵表明下态度。
司徒渊笑了笑,便回去准备再次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