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好差劲。
所以浅浅犹豫还要不要他。
路边一伙小流氓聚众抽烟,呛鼻烟味缭蹿,他走路分心,和一个挑染红色非主流发型的青年撞肩而过。
“对不起。”
撞了人自然要道歉,青年比他矮,出于礼貌,秋末染微微欠身跟青年点头。
“啧——”
舌尖抵牙齿发出不爽的气音,青年两指捻烟,几人自不待言地交换眼神。
混社会的,秋末染身上不识险恶的纯味浓酽,模样太乖,属于那种呵一声“把钱交出来”,他就乖乖把衣裤口袋翻得比脸还干净的好宝宝。
不从他身上赚点烟酒钱说不过去。
“你,跟我过来。”红毛青年流气十足,勾手指引秋末染往小巷子里走,“你们,跟上。”
其他混混满脸横笑装亲近,和秋末染勾肩搭背把他强制押进黑暗的小巷。
夜幕漆漆,街边的灯坏了好几个,余下的玻璃罩日晒雨淋沾满灰尘,落进巷子的光稀少。
“你,把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红毛不多逼逼,背靠秋末染对面的水泥墙,懒散地吞云吐雾。
“兜里没钱。”秋末染手从口袋拿出来,十分诚恳地说,“我不用现金。”
闻言,小混混们被逗笑,抢过装傻装老实的,没抢过真这么实诚的。
“懂。现在谁还用现金?都刷手机付款,所以……”红毛使眼色让小弟出示二维码,“看你是学生,哥哥心疼你,就两千,不多不少,当哥几个和你交个朋友。”
公交两块钱,他们要两千块钱。
两块和两千,在对金钱没有概念的秋末染眼里并无区别,仅是个数字。
他扫码转给他们两千块,问:“我可以走了吗?”
如此彬彬有礼的受害者,让小混混们大开眼界,这头肥羊脑子有问题。
“可以,走吧。”红毛作浑不吝叼着烟,在秋末染转身时弹舌,巷口的小弟突然伸脚绊倒了秋末染。
猝不及防地,少年踉跄单膝跪地,双手撑地染上脏污,攥手心里的折纸泡进坑洼积淤。
不怀好意的讥笑四起。
有人蹲他旁边讥讽:“嘁,多大的人了还折纸。”
秋末染眉头浮起淡褶,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又立马撒开,他慌乱站起,想逃出巷子。
他不怕暴力和威胁,怕食言。
他答应浅浅,除打拳击以外,他都不能打人。
“你往哪跑?”一个混混拦住秋末染的去路,把他堵巷口,斜眼歪眉笑着邀功,“大哥,这小子一声不吭就给两千,嘁,还挺有钱的,咱再要多少?”
“看他有……”
“让开。”
秋末染皱眉打断红毛的话。
他挤了一下拦他的混混,想插空跑走,却被那混混反手抓住蛮横
地按在墙上!
胸口撞击冷硬的水泥,霎时,少年视线虚浮。
脑子里啪一声,低沉的心情烟消云散,腐朽一整天的精气在这一刻得到释放,他意识恍惚。
蛰伏已久的兽性伺机而动。
“同学,既然咱们已经是朋友了,哥哥我想做个新发型,找你赞助点不过分吧?”红毛把燃半截的香烟丢地上用脚捻灭,凸嘴叼着新一根,点火猛吸,边吐白气边说,“搜他手机,看看他有多少钱。”
“遵命!”
压制秋末染的那个小混混开始掏他裤兜,松开一只手,等于力道卸一半,死期将近。
霍然,少年钳住小混混的手腕猝不及防转身,扭痛让小混混叫唤着扭成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