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恳求,像无形的韧丝作茧将夏初浅的理智束缚。
把垃圾袋搁置一边,她三步并作两步迈上台阶,不由分说,她落拓狂烈地一头扎进秋末染的怀抱,他身子僵直,她双臂不留缝隙紧拥他的窄腰。
声控灯熄灭在静默中,黑暗中听力格外敏锐,此起彼落的滚烫呼吸烧干教条伦理。
“浅浅……”
血液滚沸几乎熔断血管,他高她一个台阶,她的脸埋进他的上腹部,他皮下肌肉骚动如过电。
手臂青筋蜿蜒,紧攥的拳头发出骨节弹响,他僵得像块髓心烧焦的木头。
不知该怎样回应才能让她满意。
该继续听话不作出亲密举动,还是放逐内心的喧腾回以加倍炽烈的拥抱?
“小染,低一点。”
踮起脚尖,夏初浅环抱秋末染的脖子。
他听话地弯腰躬身,她花瓣般湿软的唇在他微凉的脸颊落戳,唇瓣启启合合。
他像断了发条的钟,大脑停止运转。
她唇瓣描摹他侧脸的肌骨,仔细感知他体温的变化,研墨般的细腻温存,枯竭于他泠泠的肤温,最终风卷残云,她嘴唇的研磨变成七零八落的乱咬。
夏初浅的长睫裹上雨露,抿着唇,她屏息闭气,右耳紧紧贴上他的左心房。
很平稳。
平稳到很残忍。
“……”
不甘心地,夏初浅抓住衣襟向上抻臂,脱去上衣,柳条般鲜嫩的□□,只穿一件胸衣。
秋末染瞳孔扩张,无所适从地转过身回避。
她多日来的挣扎和妄念在这一刻化为虚无。
“小染,你走吧。”夏初浅穿上上衣,仰头望着秋末染静如止水地说,“你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默默关注我,你再这样,我会很困扰。”
顷刻,少年从天堂坠入地狱。
他茫然自失,极小幅度地左右摇头,手指回蜷揪住裤缝,良久才嗫喏:“因为,我没有抱你?”
“不是。“夏初浅捡起垃圾袋。
“我做错了?我刚才,应该怎么做?”
“你做得很好,很礼貌。”
“因为……”他扶着栏杆,蹒跚踩下台阶靠近她,如堕云雾的眸子破碎又倔强,“你讨厌我了?你怕我?”
“不是。”潮湿眼睫遮住她眼底的郁色,语气坦然却寒得如夏末霜冻,“小染,你对我的爱是假性错觉,我很确定了。你没有为我脸红心跳过,一次也没有,这样的感情,我不想耗时间和心力去纠缠。”
暗藏的介怀在今天摊开。
硬下心肠不去管他,她兀自折回出租屋锁上门。
*
夏初浅联系了钟渊,让钟渊开车过来接走秋末染,顺便带他去医院治脚伤。
裹着被子缩在床上,苦涩积淤在胸口,她耳畔回响徐庆河一针见血的问话:“……如果不涉及情欲贪欢,最有可能是哪一种情感?”
当时,她默默用“他咬我”来反驳。
现在真相大白——
那是他某种精神隐疾发作产生的攻击性,无关欢爱,甚至也许背离他的本意。
明知如此,她刚才还是像个旱灾求雨的人祈求他的悸动,丢弃理性和矜持,只要他有一点反馈,她愿意抛下所有世俗杂念为爱失智放肆。
可是他没有生(理)反应。
活了二十二年,她没听说过有哪个智力正常的人不会脸红心跳的,除非没遇到真正心动的人。
门铃忽至,急切如雨点噼噼啪啪,夏初浅从猫眼里看见湿到透肉的白色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