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川深吸一口气淡笑着:“没关系,你自己日后也要注意安全,现在是备战奥运的关键时候,不用被身边的人连累。”
他意有所指,祁南骁看在眼里,他牵着林晚的手,看着沈怀川似笑非笑道:“多谢沈先生,改天有时间我跟小晚请你吃饭。”
“你朋友回来了,我跟小晚就不打扰你们了。”
祁南骁说完拉着林晚的手直接离开,林晚跟在他身后,路上碰到江逸,她顿住脚步跟江逸又说了几句才跟祁南骁离开。
江逸回来后看着脸色阴沉的沈怀川,又看看已经离开的林晚,不禁叹了口气。
本来今天他这场生日宴并没有邀请沈怀川的,结果谁曾想,沈怀川也恰好在这家饭店,听说他生日主动留下来一起聚会。虽然他很佩服沈怀川之前在击剑队打出的成绩,但这段时间的相处江逸也知道,沈怀川终究跟他印象里的那个奥运冠军不一样了,现在的沈怀川更多的是沉浮商海,心狠手辣说话也喜欢绕圈子,套他的话。
男人看男人一看一个准,江逸早就看出来沈怀川对林晚有意思了,说真的,他心里对沈怀川私底下为人挺不屑的。沈怀川还是运动员那会就跟一个高官的女儿暧昧不清,退役后更是凭着这层关系成功从商。等人家爸爸被抓后,他又立马甩掉那个高干千金,美其名曰去国外留学进修MBA。
回国后风光无限了就想着回去找林晚这个白月光了。
可当初,林晚她爸出事时,江逸可是找过沈怀川,求他帮忙的。当时沈怀川借着在国外不方便给拒绝了的。
现在林晚已经结婚了,看样子跟她丈夫感情也不差,沈怀川又想撬人家墙角了。哪有什么好事都在等着他的,算计来算计去,把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感情也给算计没了。
想到这,江逸微微叹了口气:“师兄,我们走吧。”
沈怀川被助理推上车,等把江逸送到目的地后,他才掏出手机打给秦东言,冷声道:“秦东言,你别太过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秦东言笑了笑说:“我早就提醒过你了,林晚不可能独善其身的。今晚这个局我也事先跟你打过招呼了,你自己也默认了。沈怀川做人别太虚伪,你凭什么认为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对抗得了我家三代政、商家族?”
沈怀川握紧双拳,这种被人踩着脸的滋味实在是令人恶心。即便他现在成为人人羡慕的新贵,可在这些世家面前,他什么也不是。他厌恶他们的自信,自信到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秦东言也知道现在还不能把沈怀川这个白手套逼得太紧,他语气缓了缓道:“你这出英雄救美让林晚跟祁南骁有了隔阂,又让她欠下你的人情,这就足够了。目的达到不就好了,过程如何不重要。”
沈怀川沉默,他知道自己现在是被秦东言当做一枚棋子,一枚对抗祁南骁的棋子。
可是他却没法选择,他能从一个毫无背景的运动员成为豪门新贵,一直都是秦家在背后操控的。这些世家,三代政商势力盘根错节,他们是制定规则的人,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新贵能够撼动的。
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他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得站队,成为他们对抗祁家的那把刀。
沈怀川挂了电话,望着车外的路灯,灯影下数不清的尘埃飞舞,争先恐后的朝着光源靠近,殊不知那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困顿不断堆积在心里,变成一根利刺扎向他,这一身功成名就,甚至连这身皮囊都不是他自己的。只有在看见林晚的那一刻,沈怀川才觉得自己找回了独属于他的存在感,那种感觉让他流连不已,他想得到林晚,无比渴望得到她。
——
祁南骁把林晚带回家,一路上他都安静得离谱。
车上,林晚侧头看向他:“你生气了?”
祁南骁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声音也很平静,但那眼神里的怒意绝对不是息事宁人之意,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生我自己的气,我就不应该对他们手下留情,让他们有机会伤害到你。”
林晚眼眸微微一蹙,她拉着他的手温声道:“今晚是个意外,你别私底下去报复人家,这事交给警察去办好不好?”
她是真的怕祁南骁报私仇入了别人的圈套,她不傻这种跟祁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再挑战祁家。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设局想让祁南骁犯事好拿捏这个把柄大做文章,离间祁家和上面的关系。这种阶级矛盾的事,无论祁家占不占理,大众都不会理解和同情一个庞大的世家大族。
这是人之常情,林晚并不介意大众是同情谁,她只是希望祁南骁不要冲动中了别人的计。
祁家也许能受祁占山的庇护相安无事,可是如果这类阶级矛盾的事一再发生,祁家还能有多少面子可以挥霍?
祁南骁视线微垂,面无表情,也不应声。
林晚继续道:“那一家人有错法律会去审判,任何人都不能动私刑你明白吗?不要踩上面的底线。”
祁南骁抬眸看着林晚:“我们家世世代代拼命积累的财富和地位都不能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还管什么底线做什么?”
林晚心头一跳,她就知道祁南骁会这样桀骜不驯,她要是不拦着,他真的敢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林晚抱着他的腰,轻声哄道:“我真的没事,就算没有沈怀川,那个女人要推我时,阿辉也在现场,当时我抓着栏杆,拖延时间阿辉赶过来就能救下我的。那个女人蓄意谋害我是逃不掉的,警察会好好追究的。你别去找他们了,你应该把重点放在设计这一系列圈套的背后人身上。”
祁南骁搂着她的腰,语气缓和了许多:“两方都要算账。”
林晚抬起头,看着他要去拿手机,她抢先一步把手机拿过去:“你答应过我的,我说的话你都听,你现在出尔反尔是什么意思?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她这话一出,果然祁南骁注意力被转移了,他直勾勾的看着林晚,眼里有落寞:“我没有骗你。”
林晚道:“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祁南骁垂眸,哑声道:“我怕后患不除,以后还会有人对你出手。”
林晚就知道他钻牛角尖里了,她不动声色的把祁南骁的手机收起来,然后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就算你这边没事,那我爸那边呢?我既然处在这个位置,就注定是会在风口浪尖上的。你要把所有人都解决掉吗?”
祁南骁抱着她,埋头在她颈窝上:“也不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