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祝琼枝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梅年雪眉头紧皱,“哭什么?”见祝琼枝还是哭,梅年雪觉出不对劲,“你现在说不了话?”
祝琼枝微微点头。
室内陷入诡异的寂静,半晌,梅年雪才道:“回来吧!姨母她很想你。”
梅年雪为祝琼枝擦去眼泪,抱住了她,“我会为你报仇。”
为她报仇?祝琼枝只觉得可笑,五皇子也是她的仇人,是她迟早要清除掉的人,即便有没有她,她都会对五皇子动手。
她再也不会相信梅年雪了,痛彻心扉的感觉,经历过一次就够了,祝琼枝往梅年雪腰间看去,那里悬着一把匕首,是梅年雪送给她的匕首,祝琼枝不及思索,拔出匕首,对准梅年雪。
梅年雪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祝琼枝,“你想让我走?”
祝琼枝点头。
梅年雪嘴角扯起讥笑的弧度,道:“好,我走!”
转眼,房间里就没有了梅年雪的身影,祝琼枝捏紧匕首,蹲下身子,把头埋在膝盖上,痛哭起来。
却说梅年雪走出房间后,眼睛瞬间冷了下来,直到见到祝雅姝,才恢复往日温和的面容,祝雅姝道:“你问出什么了?”
“那人的身上纹了一朵香夜花,应该跟多年前谋反的人是同一个帮会的,你去查一下其他人的尸体,她们的尸体上应该也纹了一朵香夜花。”梅年雪叹息一声,“不过审出这一条信息后,她就咬舌自尽了。”
祝雅姝道:“只审出这一条信息就够了。”
梅年雪摇了摇头,“只知道这些远远不够,这些刺杀皇上的舞姬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宫里是否有内应,都是要查的事情。”
祝雅姝惊道:“你是说宫里头还有内应?”
梅年雪笑道:“若是没有内应,她们如何能跳宫里舞姬才会跳的舞蹈。”
祝雅姝不由得在心中敬佩梅年雪的敏锐,她道:“可是人都死了,还怎么找到内应?”
梅年雪嘴角微微勾起,“尸体会告诉我们答案,不过以防有人栽赃陷害,我们得有请皇后娘娘一起来查看尸体。”
祝雅姝道:“宫里斗争多,确实得防着点。”说完,祝雅姝把在亭子里压惊的皇后娘娘请了过来。
皇后身边的宫女道:“怎么还让皇后娘娘亲自过来,不怕脏了皇后娘娘的眼吗?”
梅年雪向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此事事关重大,梅某不敢擅自行动,还请皇后娘娘监督一众太监侍卫检查尸体。”
皇后颔首道:“你说得有,凡是涉及皇上的事,都不能掉以轻心,你们动手检查罢!本宫就在这里看着,若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一定要交上来。”
皇后话音刚落,众人就围了上去检查尸体,然而他们检查了半天,只在穿黑衣的刺客里翻到没吃完的烙饼,舞姬身上也没什么东西,众人没法,把她们头上的首饰和耳环全都取下来,交了上去。
宫女接过这些证物,皇后道:“你们做得很好,本宫会把这些东西交给皇上。”
皇后看向梅年雪,给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转身离开。
梅年雪回到那间小屋,原本坐在床上呆呆出神的祝琼枝一见到她,就像如临大敌一般,往后缩了缩。
梅年雪眉头紧蹙道:“在你没有回来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梅年雪知道她在听,继续道:“祝知清袭爵了,侯府不能没有主人,他们都以为你死了,便让祝知清袭爵。”
祝琼枝闻言,脸上没有什么惊讶或者失望的表情,她不是原身祝琼枝,本就不该袭爵,她从来没有贪图过这个位置,所以失去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梅年雪又道:“你走吧,皇宫里的人都离开了,只有几个太监和公主在此处看着太后,不会有人发现你的。”说完,梅年雪把门打开,只身离开了房间。
祝琼枝的心忽然一阵钝痛,她以为她就算躲着梅年雪,梅年雪也会多陪她一段时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离开,祝琼枝忽然认清一个事实,若不是她缠着梅年雪,梅年雪可能根本不会搭她。
祝琼枝此刻已经钻到牛角尖里了,完全忘了她这具身体的原身欺辱过梅年雪。祝琼枝手拿着匕首,舞姬的衣裳都没有换,便浑浑噩噩地往外走,一阵风拂过,衣衫往下滑落,祝琼枝也仿佛没有感觉一样径直向前走去,走到一片小树林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喊:“你在这里干甚么?”
祝琼枝转过身,只见这人头挽高髻,身穿湘妃色衣裙,似乎是个宫女。
那个宫女双眼一眯道:“等等,你穿的是舞姬的衣裳,你是刺客?”
祝琼枝慌了神,拔腿往前跑,那个宫女很快就追上了她,把她按住,手指缓缓地摩挲她肩头的香夜花,“你身上纹了香夜花,还穿着舞姬的衣裳,肯定跟那群人是一伙的,我要禀告总管,发现了一个逃跑的刺客。”
祝琼枝双眼含泪,手指指向肩头那朵香夜花,随后摇了摇头。
宫女盯着祝琼枝,目光冷如霜,“你是说这朵香夜花,不是你给自己纹的,那是谁给你纹的?”
祝琼枝低着头,没有动作。
宫女嘴角扯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只要你告诉我谁给你纹的香夜花,我就放过你怎么样?我不会轻易冤枉别人,若你真的无辜,我不忍心将你交给总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