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有。”舍监点了点头,她转向祝容仪,“你敢担保祝琼枝是中了五石散的毒吗?如若不是,你可愿意面临跟吸食五石散一样的惩罚。”
祝容仪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我敢以列祖列宗发誓,祝琼枝绝对吸食了五石散,若我污蔑,我会自愿离开淑女堂,永不参加科举。”
第46章真相明二小姐自尽了
祝容仪的话掷地有声,在众人听起来,她一定是十拿九稳才敢这么说,还有她眼里笃信的光芒,怎么也不像是空口胡说,说不定亲眼目睹了祝琼枝吸食五石散。
人群当中有不少人看着祝琼枝,掩口而笑,这些最喜欢看见别人倒霉,只要别人倒霉,她就开心。当然,也有人心地善良,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生怕祝琼枝真的犯了大错,被逐出淑女堂,这其中最着急的就是季芙蓉,她额头沁出细汗,双手颤抖得厉害,只见她来到舍监面前,想要把舍监拉走,“舍监,祝容仪一向讨厌琼枝,她说的话怎么能轻信,您平日事务繁忙,不要为这点小事烦心了。”
舍监回头看着季芙蓉,冷冷道:“这怎么会是小事,任何有关五石散的事情都不是小事,五石散这东西极其容易成瘾,若是广泛流传,只会危害国本,你试想一下,农民不耕地,商人不经商,官员不管事,都在家中吸食五石散,醉生梦死,我大梁还怎么抵御外邦的入侵,百姓如何能够安居乐业?”
季芙蓉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心中惭愧,不敢再去拉扯舍监,可是祝琼枝的状态实在诡异,她看过书,知道吸食五石散的人一般都是她这副模样,季芙蓉脑中嗡嗡作响,怎么办?
季芙蓉看向梅年雪,只见梅年雪神色不变,似乎对祝琼枝的遭遇漠不关心,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季芙蓉恨不得拎起她质问,是不是她为了报复琼枝,给她下了五石散。
祝琼枝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自顾自的傻笑,任谁都能t?感觉到她身上的欢乐,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种欢乐接近癫狂之态,已经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情态了。
舍监纵然博闻多识,也不能直接断定祝琼枝吸食了五石散,她把祝琼枝拉到淑女堂的药房交由医师诊治。
医师的手搭在祝琼枝的脉搏上,她心里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误诊,那就是毁了祝琼枝的未来,所以神情格外认真。
须臾,医师道:“她的脉象正常,实在不像是吸食了五石散啊!”
“不可能!”祝容仪冲到医师面前,一双黑眸逼视医师道:“一定是诊断错了,大夫,您再诊一回。”
那医师眉毛一横,挥手道:“诊多少回,都不会变,她脉象正常,心跳平稳,根本没有吸食五石散。”
祝容仪指着祝琼枝,神色狰狞,“吸食了五石散的人通常都会身体发热,为了散热,往往会穿宽袖长袍,如果不是吸食了五石散,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打扮,还有她那癫狂的样子,正常人哪里做得出来。”
医师看了祝琼枝一眼,露出了然的微笑,“那你得问她,而不是问我。”
梅年雪似恍然大悟一般,道:“妹妹近日来迷上看戏,又喜欢读魏晋时期的诗歌,便一时兴起,想要仿古人狷狂的样子,过一过戏瘾,竟引来二小姐怀疑表妹,吸食五石散,实在是天大的误会。”
祝容仪身形一滞,因无法承受指控出错的事实,整个人仿佛虚脱一般,她双目直视着梅年雪,神情绝望,“是你,是你设局害我。”
梅年雪嘴角含笑道:“分明是你口口声声污蔑表妹,怎么是我设局害你,二小姐,你刚污蔑错了人,怎么还不长教训,又要冤枉人!”
舍监甩了甩袖子,“看来此事真是个误会,祝容仪,你自己发的誓言,你还记得吗?”
祝容仪顾不得千金的仪态,欲要上前打梅年雪,被舍监拦了下来,“放肆!你把淑女堂当什么了!祝容仪,你学的那些诗书礼仪呢!”
祝容仪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舍监,求您,不要让我离开淑女堂。”
人群当中有人讥笑道:“方才你说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怎么能食言?”
“祝容仪,是你亲口所言,若是污蔑,你会离开淑女堂,现在算怎么回事?”舍监冷笑一声。
戏已经唱完,祝琼枝自然不必再演,她看着祝容仪,道:“二妹妹,若不是你执意要毁了我,也不至于犯下如此大错。”
季芙蓉接着祝琼枝的话往下说:“自作孽,不可活。”
祝容仪被如此羞辱,面色青白交加,她往后看去,只见药房门口站着一堆人,这些人脸上似乎都带着讥讽的笑意。
难以言喻的痛苦涌上祝容仪的心头,她捂住脸,低着头跑了出去。
闹剧结束,众人四散而去,祝琼枝和梅年雪也离开了药房,到了晚上,祝琼枝的胸口依旧闷闷的,虽说她们成功化解了这次危机,但祝琼枝并没有如释重负,为了爵位,祝容仪可以加害血脉相连的姐妹,为了争夺帝位,梅年雪不得不亲手除掉自己的兄弟姐妹,祝琼枝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无穷无尽的斗争中,只有梅年雪称帝,才算结束,可是在此过程中,她得面对多少肮脏血腥的事情?
季芙蓉走到祝琼枝身边,拍了拍祝琼枝的肩膀,打断她纷乱的思绪,“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祝琼枝摇摇头,“没什么。”
季芙蓉猜她是担心文信侯为难她,便安慰道:“文信侯若是知道此事,应当不会为难你,毕竟你才是那个被污蔑的人。”
梅年雪嘴角扯出讥笑的弧度,似乎是觉得她说的话太过荒谬。
祝琼枝看到梅年雪的神情,疑惑道:“姐姐,你是觉得文信侯会对我出手吗?”
梅年雪盯着屋里闪烁的烛火,道:“也许文信侯会先对祝容仪出手。”
祝琼枝不解其意,“姐姐为何这么说?”
季芙蓉巴不得压过梅年雪,她反驳道:“文信侯一向疼爱祝容仪,怎么会因为此事斥责她,梅年雪,这回,你一定说错了。”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祝琼枝打开门,看到来人是春桃,惊愕道:“春桃,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我娘让你给我送什么东西吗?”
春桃喘着粗气道:“是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