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如同缠绵的丝线,轻滑过帝尊脸庞的每一寸,然后落在正在唤他的唇上。
“谢云霁!”
圣人这才恍然惊醒似的,视线微微凝聚,容纳了情人完整的轮廓。
“什么?”谢衍下意识地应了一句,他按了下眉心,有些烦恼地蹙起眉,“我走神了。”
“……走神?”
殷无极若不是看到他那副发怔的样子,真以为谢衍在和他开个荒谬的玩笑。
他无奈道:“圣人方才那状态,本座若是对你有恶意,百分百能给你来一刀,这都没察觉?”
“谢云霁,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哪里不对?”
谢衍的眼神迅速恢复平静,他又把那浓稠的暗火藏回心门之后,淡淡道:“错觉。”
殷无极平日里喜欢笑闹着说些暧昧的情话,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唇舌含着一颗真心。
要不要赌一把,交出去,去换?
一滴露水落在他的额头,滑落到侧脸,冰凉让他回过神,惊觉方才潜藏的危险。
开什么玩笑,他们之前吵的有多厉害。
等到断了青,晾晒的时候,谢衍仍不走,呆在他身边,用那种看不懂的眼神凝视着他。
这种视线的触碰,已经让魔君敏感极了。他几乎能察觉谢衍的视线到底落在了哪些地方,如何勾勒轮廓,又在何处流连忘返。
殷无极忍无可忍,“谢云霁,你怎么老盯着我看。”
谢衍克制幻象的方法,就是剔除一切虚假。
让眼底占满本尊的影子,自然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谢衍不能直说情劫相关,只是看着要炸了毛的小狗,抚摸他为行动方便,认真挽起的高马尾。
“帝尊甚美。”他道,“更甚春光三分。”
“又讲些动听的话,本座被圣人骗多了,早就免疫……”
又被他的视线笼罩了,谢云霁这人,真的是……
他不知道,这样的眼神,比情|欲还要放纵么?
谢衍浑然不知这种举动有多缠绵悱恻。
他把眼底填满了帝尊艳绝的容貌时,果然,幻象就不来骚扰他了。
“很困扰?”谢衍的声音温和,但是不知为何,殷无极听出了一丝阴影。
“也不能算是困扰,只是……”
殷无极觉得自己近乎在师尊的视线下赤|裸,好似要被剥开心脏的每一瓣,点检审视,任人宰割。
直到殷无极忍耐不住,落荒而逃时。
谢衍才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失落的模样,“吓到他了?”
“我,看上去,很不正常?”他看着手掌,依旧纤长稳定,“明明没有变化。”
他不知道,人的血肉在神像内部突然挣动时,到底意味着什么。
欢愉总是持续许久,仙魔两道的至尊背着人搞地下情,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背德,点燃激情。
又是一夜的露水情人,激流的力量填满彼此身体里的灵脉,让每一根力量源泉,都充满丰沛的活力。
临时的纱帐遮掩着情事的痕迹,烛台摇曳,也将纵情忘情藏进背面。
殷无极像是被喂饱了似的,身躯修长柔韧,困倦地蹭到他怀里,闻到梅花的雪香,他安心的很,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他枕着师尊的手臂,看着简朴的天花板,作些离谱的担忧,他道:“谢先生明明那么洁癖……我是不是选的地方不够好,您不喜欢,果然,下次要去找个条件好的地方双修。”
谢衍声音清冽:“有别崖在,其他的不重要。”
又是一句似是而非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