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闻玉至潦草很多,随便套了件袍子就出门了。
由于经过谢春酌的辱骂,他终于放弃了穿红袍日日夜夜当新郎的念头,换了一身黑色劲装,长发束起,因面容俊丽,笑起来格外肆意,像个魔道弟子。
当然,这是谢春酌评价的。
按照万春和储良以及两个内门弟子的话说,完全就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谢春酌听到夸赞后很难控制住自己不翻白眼。
叶叩芳从头到尾就站在不远处的船舷边,面色从容淡定,一身白衣,有几分飘渺君子的姿态。
当谢春酌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便自然而然地回过头看过去。
四目相对,对方展颜一笑。
“第一次坐灵船,站在船边,云海浩然,眼前景色是以往从来没见过的。”叶叩芳感慨,“难怪世人皆求仙问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都看腻了。”
储良嫌弃道:“而且你不是柳宗主的儿子吗?怎么连灵船都没坐过?说起来如果不是你,我们统统都能御剑飞行,没得浪费时间慢悠悠地走。”
万春呵斥:“储良,你这嘴能不能闭上,尽说些难听的话。”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只是嘴上骂一骂而已。
其他两个内门师弟见状,皆不敢吭声,不附和已经是他们对叶叩芳最大的善意了。
闻玉至倚靠在一旁瞧着,似笑非笑道:“春酌?喊得真亲密。”
船上似乎分成了两个流派,谢春酌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和叶叩芳才是一队的。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被嘲讽的一员。
叶叩芳垂首,眸光暗淡,孤零零站在那很是可怜,声音轻得飘散在风中。
“我确实是没有坐过灵船……我不过是前几个月才回去……”
谢春酌闻言想起对方的身世,虽对外说是柳之问遗漏在人间的孩子,但实际上无非是人间露水情缘留下的果。
凡人母亲身死后,叶叩芳历经千辛万苦寻父,后再修道又被父亲送到千玄宗当做两门派之间联系的纽扣嫁给他。
“土包子,你爹也太抠搜了吧,真就不疼你……”
储良还在叨叨,谢春酌眉头拧紧,听着心里不舒服,最后出言道:“行了,这有什么好说的,长老就这样教你对同伴出言不逊的吗?”
储良怔愣。
万春也略有些讶异,随后下意识看向了闻玉至。
闻玉至脸上笑意不变,人迎上去道:“储良的嘴你也知道,只是碎,没有坏心思。”
“叶师弟不会计较的吧?”闻玉至揽住谢春酌的肩膀,越过对方肩头,看向叶叩芳。
叶叩芳微笑着没应答,而是说:“如果不是春酌,我恐怕也坐不上这艘船。”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叫人听着怎么总有种挑衅意味。
当然,主要是针对闻玉至的。
不过谢春酌没听出来,他以为叶叩芳是在对自己道谢,心中宽慰,摆摆手:“没事,以后你还有很多机会能坐的。”
他随口一句话,闻玉至却变了脸色。
“什么机会?没有机会。”闻玉至冷下脸道。
“只是坐船而已。”
谢春酌推开他的手臂,不想在储良等人面前与闻玉至发脾气,耐心地说了句,见他脸色还不太好看,也没哄,说了句头晕,转而就进了船舱里头。
闻玉至自然是追上去了。
二人一走,气氛缓解些许。
至少储良又说话了。
他不服气,瞪叶叩芳:“你装什么可怜,惹得谢师兄骂我!又惹得大师兄和谢师兄吵架!你真讨厌!”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