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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结账时，傅琰宸不经意地从收银台前的货架上拿了几盒避孕套放上去。

钟桥后知后觉，都不想拆穿他，嗯…顺带来买烟的。

……

路上，傅琰宸聊起刚刚晚到的原因，“本来直接从公司过来会早一点，宋姐打电话过来说嘉文情绪不对，路过家附近的时候我就先去看了下情况，一来二去耽误了点时间。”

钟桥的心一下子被攥紧，“嘉文怎么了？”

虽然她知道这只是书中的世界，但穿过来的这段时间，身边都是鲜活的人和事，跟她之前的世界没有什么两样。

她没法把这些人仅仅当成只是书中的角色，随着情感牵绊越来越深，她也是真心地将傅嘉文看作她的亲生儿子。

谈起这个，傅琰宸神色严肃了许多，“做了个噩梦。从今年初开始，就有些陆陆续续地做噩梦。这段时间你在家才稍微好些。”

“看过医生吗？”钟桥最近也常做噩梦。但小孩与成人不同，他们接触到的世界很单纯，傅嘉文本身是很开朗的性格，又没有看过什么童年阴影的恐怖片，怎么会这么频繁地做噩梦呢。

“之前试着去见过一次医生，但他情绪很激烈。医生了解完他的情况后，只说再观察一段时间。”

钟桥一路上都心神不宁。回家后，她第一时间去到傅嘉文的房间。

月光照在小孩孤寂的背影上，傅嘉文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坐在窗户前，也没有开灯。

钟桥心脏抽痛了一下，喊了声“崽崽”，他也没有反应。

傅琰宸升起一阵不安，他是确定儿子重新安睡后，才离开的，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成这样了。

“嘉文？”他走过去，声音放轻，试图安抚儿子。

傅琰宸连续喊了很多声，傅嘉文才有反应，他突然转身过来，无神呆滞地喊着，“妈妈，妈妈。”

钟桥眼圈一红，觉得心都要碎了，急忙过去抱着他，“怎么了？崽崽。”

“妈妈。”傅嘉文又喊了声然后停下，他望着钟桥好一会儿，睫毛颤了颤，几滴眼泪落了下来。

只有在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他才能想起半年前在妈妈房间看到的那个日记本。

那上面都是记录着关于他的事。

「今天儿子出生了，这种感觉很微妙，被这具身体的激素影响着，我也会觉得自己很爱他。」

「嘉文很粘育儿嫂，只有她抱着的时候才不哭，连我都不行。心里头不是滋味，明天就把育儿嫂给辞退了。」

「今天嘉文叫妈妈了，好开心。」

…。

「这次回来，嘉文好像长了许多，已经迫不及待给他买很多新衣服了。」

…。

「嘉文明天就要去上幼儿园了，不哭也不闹，真是天使宝宝。」

傅嘉文看着心里头暖暖的，原来妈妈只是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他，而不是不爱他。

他往后翻着，发现本子上多了很多撕页的痕迹，他偏了偏头，正巧看到垃圾桶里就有揉碎的纸团。

他好奇地捡起，抚平，看见纸上写着：

「最近越来越不顺了，那小孩还总粘我，烦死了，终究不是自己的小孩，就算再可爱，也会让人厌烦。」

他拿着纸的小手颤抖着，不是自己的小孩…为什么妈妈这样说。

难道他不是妈妈的小孩吗？

这段记忆一闪而过，傅嘉文一边哭着，一边看钟桥，“你是我的妈妈吗？”

钟桥心一惊，还以为是小孩感官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她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半晌说不出话。

傅琰宸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抱起儿子，话语间夹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当然是妈妈了，妈妈担心你，回家后立马就来看你。”

傅嘉文眼里终于多了丝生气，情绪外放，抱着爸爸的脖子哇哇大哭，哭了好久才终于趴在傅琰宸的肩膀上睡着了。

两人悄声走出房间。

钟桥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松懈，“请个心理医生吧，扮作我们的朋友，来家里陪嘉文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