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不敢夸大。”
苏沅不再多言,只道:“无论如何,我总该恭喜谢公子高中,得偿所愿。”
谢诏捏着马绳,缓步而行,“如今朝中已授我庶吉士,钦点翰林见习,不日我便要去翰林院。”
苏沅听此不觉惊讶道:“入翰林者可称‘储相’,由此可见,陛下眼光是不错。”
“苏姑娘夸大,我只是……运气罢了,况且在翰林院见习两三年之后方才有机会正式入翰林,比不得前三甲。”
“确实,唯有前三甲可直接入翰林,未来也将会成为我天元的中流砥柱,可是二甲三甲中的翰林见习同样是陛下和各位翰林学士们精挑细选,并非人人都有资质,太祖时期三百多位学子不过只挑选二三十位,如今入翰林的怕是更少,只要熬过两三年的见习,未必比不得前三甲。”
“如此,谢某借苏姑娘吉言。”
二人相视一笑,旋即又在风中下意识的别过脸去。
不知为何,苏沅竟觉得有些尴尬,沉默良久,二人之间只有呼啸的风声。
临了,还是谢诏率先打破沉默,“苏姑娘打算回京城?”
“今日是
三月二十三,距离我离开氓崖山已有十几日了,我还没找到舅舅的踪迹,我不知是该回去,还是留在瀚海。”
“我在沿路来的路上曾打听过,有人听闻前几日鞑靼军中发生过一次大乱,粮草都被烧了,不知是什么人干的,我猜测会不会跟蔡将军有关?”
“什么时候?”
“五日前。”
苏沅细细盘算,“那时我刚离开老鸭山,从未听说城中有此事?”
苏沅看向谢诏,二人几乎脱口而出,“鞑靼的驻军不在老鸭山!”
“你在哪里听说?”
“瀚海北部,他们有商队从那里路过,被抢了物资,有几个逃出来,无意间听闻此事。”
苏沅喃喃,“瀚海北部,若当真是舅舅,他定然会往山海关去,不会继续往北。”
谢诏接着道:“若是我们现在回去,兴许当真能找到蔡将军。”
苏沅心中顿时又燃起了希望,她看向谢诏道:“对。”
谢诏朗声一笑,脸上添了明媚,“那我们刚好顺路,一同回去。”
“我本不想让你卷进此事……”
苏沅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明白,若不是谢诏沿路打听,风尘仆仆,又因何能如此恰巧的听闻此事,又如何能精准的在草原上找到她。
可是,有些事,不能说的太清楚,若是挑明了,她与谢诏皆不知道如何自处。
她并未提及厉王一事,谢诏也知趣的没说,眼下更重要的是寻到蔡昇,唯有将舅舅带到陛下面前,陛下方才
能知全貌,无论是信还是不信,终究要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