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聚着的工作人员还没散去,猛的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没忍住笑。
终于有人能替她们整治一下这位蛮不讲理的客人了。
“你……你们……!”
反观徐菘兰被这笑声激的,脸色比湖底沉积了多年的青苔还绿,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东西来。
面子这东西向来是她最看重的。
季时与本就不想搭理她,这会胜负明显已分,心情好的不行。
“你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首席时与了……”徐菘兰像个被刺激后触底反弹的疯子,语速极快,她迫不及待想带着锋利,撕穿别人的伪装。
“你还有什么可骄傲可睥睨的?你敢告诉别人从前的你是谁吗?”她笑起来,眼里是从不遮掩的得意,“你敢让傅谨屹看看从前的你吗?”
“你不敢,从天堂坠落到地狱听不得别人的惋惜,你现在不过是一个看着正常的废人而已。”
徐菘兰大段的话砸下。
季时与突然惊觉,重点却是在自己也可以对她这么有耐心,听完这么一长串的话。
话的内容听清楚了吗?
她似乎听清楚了,但听的她有些恍惚。
灯光、掌声、舞台原来已经离她这么遥远。
季时与已经记不太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记得鲜活有力量,每一天都是充盈的。
与现在截然不同的。
突然想砸点什么东西。
她看了看左右,发现只有手上拿着的手机。
没有手机壳,只在背部最外圈镶了一圈碎碎的小粉钻。
不规则的截面每个都闪着细碎的光泽。
季时与松了松气,还是算了,用久了还是有点感情的。
“你太急功近利,没有我你就赢了吗?”她莫名觉得她也有些可怜,“你总认为是我靠着关系处处压你一头,可没有了我,你照样坐不上首席的位置,一只山鸡插上凤羽,就真能成凤凰?”
徐菘兰本就气的不轻,怒极反笑。
“如果不是你当年空降下来横插一脚,首席的位置也不会被你占了好几年。”
“真是哪里来的自信?没天赋又不够有能力的话,你应该没少听过吧?”季时与被她逗笑,“像你这种人,我都懒得在你身上花钱,但凡多花个十块八块的,都怕给你砸爽了。”
有时候季时与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的狠毒了些,可她转念又想了想,那又怎么样?
她都这个样子了,与其反思自己,不如好好让别人反思。
“那场事故怎么你没直接死了好了?”
徐菘兰咬牙切齿,像个疯子一般,但这个念头日夜都落在她心底。
季时与姿态微不可及的松动下来,但也只是瞬息,凝神看着她,“我也想,怎么你当时又心软了。”
“你什么意思?”徐菘兰脉搏猛的紧缩一息。
季时与眼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冗杂,嗓音轻如鸿毛,她的警告向来明目张胆。
“即便我现在什么也不是,可我还是季家的季时与。”
“你到底什么意思?”
“听不明白你干脆也直接死了算了。”
从青晖居氏出来,直到上了车季时与才后知后觉。
手心翻转,微微的汗渍在光线下散发着亮晶晶的光泽。
车窗降下,耳边的风呼啸几声,再转眼手掌重新变得干燥宜人。
窗外的呼啸声再次被玻璃隔绝后,季时与拨打的电话终于有人接通。
“喂?”那头是黏连含糊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