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与以为他是把饭局改期了才来的季家,没想到只是推脱了会时间交错进行。
他似乎得永远保持着高强度高精力周旋,才能在漩涡里扛起整个傅氏,且蒸蒸日上。
偶尔想想,他应该也会累吧。
傅谨屹把车钥匙拿走,季时与是静园的司机送过来的,他是从公司自己开过来的。
“等等,”她叫住,“让司机把你送过去吧,我自己开回去就好了。”
傅谨屹侧头看了她一眼,“不用,你回吧。”
“你怎么那么倔,让你别开就别开了,老秃倔驴。”
傅谨屹的脸色眼见的沉了下来。
季时与瞪着他,“你再看?”
“嗯。”傅谨屹鼻尖深深的沉出一口浊气,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奈。
他的评价是:
刁蛮。
季时与开车还是没有问题的,之前在国外不着调的时候还是飚过车的。
只不过只去过一次,那些人嫌她神经太大条了,不敢再带她去。
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外表怎么看怎么聪明伶俐。
一坐到驾驶位上,就跟猪油蒙了心似的,手脚不灵活,脑子慢半拍。
季时与总结了一下,大概是不熟悉国外的交通。
这不是开的好好的吗?
傅谨屹处理完手机上的工作后,靠在后座休息,他在车上向来睡得不沉。
手机没开铃声,但也仅仅只震动了两下,就被他接起。
“怎么了。”
他嗓音低哑。
那头似乎带着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声音颤栗,隐约有些哭腔。
“傅谨屹,车、车左后胎爆了,方向盘不受控制,我没抓稳,撞到了护栏上。”
话音未落,傅谨屹心跳骤的停掉一拍,脑子里有一声仅他可见的轰鸣声。
随后他快速做出反应,语速放缓,确保她可以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你听着,现在把车的双闪打开,我记得这辆车后备箱里是有交通锥的,你把它拿出来放在车尾巴后面的地上。”
见她没有声音,傅谨屹温声问她,“听清楚了吗?”
他的声音和一切在握的态度,让季时与的心瞬间抚平安定下来,思绪也渐渐回笼。
按照他说的有条不紊一一做好之后,拿起她车上的平板,平板里有卡,她直接拨过去报了警,打了交通队的电话。
最后叫了拖车公司。
迈巴赫上的司机从内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的老板,拿着耳边的电话,似乎还无声的笑了一下。
那笑就好像是……他发现自家孩子的聪明异于常人,欣慰的笑。
一套操作下来,季时与才终于敢松口气。
这条路上灯光比较亮,让她心里的恐惧没有那么容易发散出来。
情绪松懈下来后,有些疲乏,季时与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好在这条车道是个单行道,她坐在车头前的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
“没事了,回家吧。”
季时与蓦的应声抬头。
不是熟悉的臭脸色,但是是熟悉的声音,她从来没有觉得傅谨屹的声音如此悦耳过。
在寂静的月夜里,如听仙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