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屹人呢?”
她未答却问。
“先生今天很早就出门了。”徐姨接过话,紧接着下一句,“不过他交代,让您今天如果有空的话去一趟青晖居氏取东西。”
“取什么?”
徐姨仔细回忆了片刻,确认傅谨屹当时没透露,才答道:“他没告诉我,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季时与回想了一下青晖居氏这个地方,依稀记得是一家类似古物文玩的店,在婚前傅爷爷带她去过一次。
当时傅爷爷指点江山的气势,仍记忆犹新,对着偌大个店翻手挥了挥后落座,让她随便挑,看上了什么都加进聘礼一块送去季家。
她只粗略看了几眼便知,傅爷爷是真心喜欢她这个孙媳妇,东西都是好东西,虽然大部分不是年轻人会感兴趣的。
但于傅爷爷来说,不管年轻时商场上如何叱咤风云,当时代的洪流来袭,被洪流裹挟退下的他们如今年事已高,他只是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送给她这个小辈。
季时与当时被傅爷爷的气势镇住了一瞬,不好推脱。
傅家是不在乎这点闲钱,但太过则显得贪心不足,太差反而小家子气。
最后精挑细选了一把上好的金丝缕团扇,喜庆寓意好。
“那先吃早餐吧。”
季时与估摸着大概是傅谨屹替她准备好的礼物。
到了青晖居氏有专人引荐到贵宾专用休息室,面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连眉眼似乎也是精心练习设计好的弧度。
屋内陈设随前厅一般古色古香,私密性却是极好的,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您先稍坐片刻用会茶,傅先生的东西我马上带人取来,您验收之后再签字就行。”
季时与视线自然的带过她胸前,明晃晃的烫金胸针里镶嵌着名字与职务“陈妗高级经理”。
眸光未经停留,最后落在陈妗的眼睛上,微微颔首笑了笑,“谢谢。”
等了30分钟后半点动静都没有,加上多喝了几杯茶水,下腹隐隐约约有些发胀,拿上手机就准备起身出去。
刚出门才拐了个角,隐隐约约的争执声渐渐清晰起来,季时与一眼望去走廊下不远处围了几个人,貌似是有东西碎在地上。
但她并不打算过去蹚浑水,而是选择侧边的一条石板路窄道绕过去。
没走几步,高扬着的带着点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叫住她。
“季时与。”
季时与微顿,脚下的步子微不可及快了些。
“季时与!”
身后的声音再次传来。
如果说上次的语气里还带着点不确定,那么这次徐菘兰是肯定。
“原来大名鼎鼎的时与,也会像个过街老鼠一样。”
语气里有几分莫名的得意,她把自己放在了制高点,“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现在姓季,是吧?季大小姐。”
季时与这才停下来,目光穿过廊柱,望过去。
刚才聚集着的骚动早已停滞,有青晖居氏的工作人员,有刚才争执的客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正大光明的、悄摸打量的。
对面昂首挺胸的那个人仿佛带着一股优越。
她配合着,语气不冷不淡:“您有事吗?”
“还是习惯叫你时与,你不介意吧?”徐菘兰脸上的笑意更胜,肢体小动作也逐渐夸张,“我还以为多年老朋友见面,你至少也会激动高兴一番。”
季时与隔着回廊都闻到了那股经典的臭茶味,她不紧不慢走近了些,“昨天的头版报纸很威风,怎么不算见过面了?”
想了想,故意学着徐菘兰的语气,“傅季两家坐实婚变?确实激动了好一会。”
还没等徐菘兰再次开口。
季时与视线绕过她一周,眼睛里是若有似无的审视,紧接下去,“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什么屎壳郎套了张人皮都能上台学人唱戏了?不过你请的人文笔确实不怎么样,下次考虑换一家?”
——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