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韵挑眉,“其实,如果你早点承认自己是靠关系上位的,也没什么的。”
“最要命的是,明明是金丝雀,还非要立实力演员的人设,这下好了,被舆论反噬了吧?”
梁舒音将硬币放回手包,一脸冷淡地看向程韵,“这么爱笑,那就多笑会儿。”
她起身,准备离开,“不然你这张苦瓜脸,想攀高枝,也真够呛的。”
梁舒音是掐着最后一分钟进的宴会厅。
礼宾替她推开包边的厚重木门,觥筹交错中,一众目光朝她扫射过来。
窃窃私语中,有鄙视的,有看戏的,也有好奇的。
更有甚者,脸上明目张胆写着“她怎么还敢来?”几个大字。
她面无表情地扫过那些冷暖的目光,装作没看见,没听见,提着礼服下摆,准备朝几个还算友好的前辈走过去。
这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个黑衣女记者,拿着话筒,粗暴地拦在她面前。
还没反应过来,又涌出好几个,跟雨后春笋似的,密不透风地将她围住。
她低头扫了眼话筒上的标识,都是些叫得上名头的娱乐媒体。
这样的场合,安保严密,普通记者是不可能混得进来的。
除非,有人故意授权。
透过这些人墙,梁舒音抬头就撞见庄邵的目光。
男人面带笑意地点了点腕表,随手拿起一杯香槟,朝她举杯。
手机随即收到一条他的信息。
“倒数三十秒。”
她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锁屏,不慌不乱,不卑不亢地开口。
“各位记者,拦我的路,是有什么指教吗?”
她个子不低,又穿着高跟鞋,比记者们都高出一截,低头看人时,气场太强,围堵她的人都愣了一瞬。
但也不过是两秒的空白。
很快,这些职业记者,便满怀恶意地朝她扔出犀利尖锐的问题。
“你此前在电影节上澄清过,说你跟庄先生只是普通朋友,且永远都只会是朋友,请问当时为什么要撒谎?”
“去年能拿新人奖,也是因为庄先生的缘故吗?”
“能攀上庄先生这根高枝,以后是不是资源也都不愁了?”
恶意揣测劈里啪啦朝她砸来。
宴会厅霎时静音。
紧接着,几个记者轮流发问,丝毫不给她回答的间隙。
梁舒音漠然地扫过面前几人,她好像已经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了么,只觉得这些人的嘴在一张一合。
像滋滋吐着信子的毒蛇。
而圈养她们的人,正躲在宴会的人群中,光明正大窥探着这场好戏。
场内的人都饶有兴致地围观着这个戏剧化的场景,却没人想过要施以援手。
没人想给自己惹麻烦。
她像一座孤岛。
被人群隔离,被世界抛弃,被镜头审判。
哪怕早看淡了人情世故,此刻梁舒音心里依旧泛起一股凉薄之意。
目光冷淡地扫过宴会厅那些窥探的眼睛,她攥了攥掌心,正要开口应付,一只宽大的手搭在她的肩上。
“谁说她攀高枝了?”
男人搂着她,语气散漫又轻蔑,“有没有可能,是高枝得不到,就想要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