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最后再打一个!”
眼镜比着一根指头道:“你是他亲儿子,哪可能真生你的气?而且以他跟老程的关系,这就是一句话的事!”他接着央求道:“烦请他老人家抽个一分钟,跟老程打声招呼!”
大炮咬了咬牙,不太情愿地拿起手机,强
调道:“不是兄弟不肯帮你,实在是我爸他……最近心情不大好!”
说着,他向父亲拨去电话,为为证明自己已经尽力,还特意按了免提。
“嗯嗯,理解!”
眼镜点斗如坞蒜、目眼神却直勾勾肛住大炮的手机。
电话嘟了几声被接通,高山特征鲜明的粗豪嗓门自扬声器中透出来:
“喂。”
“爸,你不忙吧?”
“说事。”
平淡的语气仿佛能映射出男人魁梧的身形,让人莫名感到一股压力。
大炮咽了口唾沫,小情道:“就还是上回的事儿。”
只有在亲爹面前,他才会表现出几分符这个年龄阶段的样子。
男人的语气骤显森寒:“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子我除了操女人,饫就是坐在公司无聊地数指头玩呢?”
“没。。没有。”
大炮支支吾吾回应着,无怨怪地瞥了下眼镜。
“不说了,手理还有几笔烂账没要回来……。妈的敢借完老子的高利贷玩跑路,我上他把骨头都吐一”听到这里,大炮悚然一惊,急忙取消免提将男人的声音切换到听筒,可他藏了许久的父亲的职业,还是被这通电话卖了个精光。
小伟扫了眼表情各异的几名舍友,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摞课本,朝胖子招呼道:“该上课了。”
去往教室的路上,小伟漫不经心地打量路边树上已见稀疏的枝杈,时不时随口应付一句胖子。
失去茂密叶片的遮掩,一颗颗大树仿佛小区里坐成一排的老人,在风烛残年的状态中显出满是暮气的棕黑,透过凌乱交错的枝节,能看见天空被分割成无数碎块,也染着一层铅色。
世界像被加了一层灰色的滤镜,让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助胖子的插科打诨听来也只像是没有意义的嗡鸣。
上课时也是如此,小伟心不在焉地听着老师讲题,摊开的笔记本上始终空白一片。
及至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轰然乱作一团,他杵着下巴往窗外看,同学们笑闹的身影不断掠过双眼,却无法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一丝痕迹。
忽然,他看见了老妈。
一身素色的风衣,手理拎着一个小挎包,甩着披肩的秀发从楼下快步经过,拐了个弯走进密密麻麻的枝杈底下,被层叠的树木掩了身形。
小伟下意识站起身,打算冲下楼去追她,随即恍然。
那不可能是她。
她已在昨夜得到了满足,不会急到连几个小时都憋不住,现在就跑来学校寻找刺激。
而且老妈从来不挎包,头发……也没那么短。
再见到老程时已是傍晚,日轮像一张圆形的切片,均匀地将橙红色的光播撒到校园,
老程迎着光走进教室,带着一脸的喜气,像个刚娶了媳妇的新郎官。
小伟并未给予他什么特殊的待遇,同样浑噩地熬了几十分钟,下课后正要去餐厅时,却被他叫住。
“跟我来。”
程勇吩咐了一句,拽着小伟一顿走,直走到停车场,把他按进早上来时的那辆黑色帕萨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