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会,她想起来另一件事。
“对了,新一。”少女顺势在床边坐下,右手食指隔着浴袍点了下他的胸口,“在浴室的时候,我看到这里有痂痕脱落的粉色痕迹,是之前受伤了吗?”
她的瞳孔瞬间睁大,心跳变得飞快,整个人都僵住,眼睛猛地眨了两下,不敢再往上看,只敢把视线停在他的喉咙,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是意外吗?
是不是她刚才不应该抬头的,还是车子没开稳导致的?可是他为什么还不撤开啊,难道也没反应过来吗?
神无梦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耳膜都快被心脏震坏了。她的脸颊温度也渐渐变烫,靠在他怀里的身体更是好像脱离了她的大脑操控,只知道维持着拥抱他的姿势,连推开都做不到。
黑山一真的道歉声响起来,打破了后座这股暧昧难言的气氛:“不好意思!刚才有辆车突然变道,把我吓了一跳,你们没事吧?”
“没事!”
神无梦被他叫醒,连忙偏了偏脑袋,大声回答了一句。
小桧莲倒是注意到了两个人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在她眼里,情侣之间吻个额头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还不如他们从上车就一直抱在一起的姿势亲密,确认了他们没磕到哪里就回过了头。
神无梦回忆了一遍整起意外的成因,大部分责任属于晃动的车身,小部分责任在突然抬头的她身上。她安慰自己只是碰到了额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嘴上还是飞快道歉:“对不起新一,我刚才撞到你了。”
这句话迅速把她自己说服,神无梦认可地点点头,其实归根到底就是她的额头和他的嘴唇撞到了一起,没有撞痛也没有受伤就是万幸嘛!
工藤新一的语气意味不明:“梦只当是撞了一下吗?”
“不是吗?”少女的眼睛睁大的时候变得更圆了,看起来无辜又委屈,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她连呼吸都放慢了,紧张兮兮地朝他问道,“那要怎么办?”
工藤新一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会,直到感觉再不说话她就快被憋坏了,才说道:“连人工呼吸都是梦帮忙的,只是亲到额头,我怎么会和梦计较。”
神无梦松了口气,顺口夸道:“我就知道新一不会介意的!”
不过……
她重新靠回他的肩上,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的掌心戳了两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工藤新一的确忘记了胸口伤痕的事情。
他的神色凝了一瞬,心知她不可能区分出来枪伤和其他伤口的区别,模棱两可道:“是之前解决案件时候遇到的意外。”
相处的这段时间已经让他对神无梦的了解足够,不管是任何难以解释的事情,只要和“推理”“案件”这些词扯上关系,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神无梦的确没有怀疑,手指很小心地扒开衣领看了看,问道:“是我还没来的时候受的伤吗?”
她知道他经常会遇到很多危险,但是依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心疼。她的嘴唇鼓起,在疤痕的位置轻轻吹了口气,抬起水润的眼睛去看他:“是不是很疼?”
温热的气流洒在新生的嫩肉上会带来隐秘的痒意,工藤新一难以避免地回想起了养伤的时候,不管伤口恢复的过程再怎样蛰痒,他也绝对不会去触碰。
可现在却仿佛比之前更加考验意志力,不是皮肤与肌肉所传递给神经末梢的那些信号,而是穿透了身躯的、直接到达他的心脏的感受,像是有种子要从心底冒出嫩绿的芽,又像是有枯枝要在心房开花。
她的嘴唇离他的心口很近,整个人几乎趴在他的怀里,可她的表情纯真而澄澈,让人生不出一丝杂念。
工藤新一只抬起指尖碰了下她的脸,安慰道:“都愈合了。”
神无梦的眉头蹙起,对他的话表示反对,认真道:“但当时一定很痛的啊。”
她看出来眼前的人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道:“以后我都会陪在新一身边,再也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害到你了!”
“……好。”
工藤新一知道她说的是心里话,就像她在跟着自己弃车跳海前不假思索的答案一样。
可是……
他同样知道的是,她真正在意的、真正想要陪伴的人,并不是他。
神无梦没有感受到他埋藏起来的情绪,她觉得坐在床边和他说话好累,索性也去床上躺好,把被子盖到脖子的位置,仰着脸说道:“新一,你和我说说那个暗号和宝藏的事情吧!”
她的样子乖巧可爱,工藤新一收敛起方才的思绪,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是梦的睡前故事吗?”
“嗯嗯!”
神无梦用力点头,接着道:“和叶都听服部君说过啦,莲也在等我吃饭的时候听过一遍了,现在别墅里说不定只有我不知道了!”
工藤新一忽然发现自己并不喜欢从她的口中听到其他人的名字,但说话的语气却没有异样:“你的新朋友们没有和你说吗?”
“我不想听她们说。”神无梦的前半句话还令人熨帖,但下一秒,她又补充道,“暗号是新一破解的,当然是新一说的最有意思啦!”
至少还是在某个方面被她当作无可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