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严嬷嬷向谢漼禀告寻真的表现,脸上满是赞赏之色,道寻真于规矩礼仪上虽一窍不通,宛如一张白纸,却坚韧非常,努力做到极致,直至身子实在支撑不住才会停歇。五日便已学得极好,现下,已学成,她已无甚可教之处了。
谢漼脑海中蓦地浮现出寻真种种行止,沉思半晌后,微微点头。
隔日,谢漼跨入清挽院。
寻真提前得知消息,心想,应该是谢漼出现后,考试就开始了。
她在院门口相迎,待谢漼走近,轻轻福了福身。
谢漼停在面前,上下细细打量,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许久,而后抬步。
寻真跟在其后,脚步轻移,头上步摇纹丝不乱,步子小巧而沉稳,唯见脚尖从裙摆下露出一点,裙摆随之轻轻飘动。
谢漼在案前坐下,寻真从月兰手上接过托盘,为谢漼斟了一杯茶,放他面前。
谢漼目光顺着茶杯上的手,移至她面容之上。
果如严嬷嬷所言,已然学成。
谢漼轻执茶杯,略触杯沿。
“可用了饭?”
“在等爷呢。”寻真回道,“爷现在可要用饭?”
谢漼点头。
寻真候在一旁,为他布菜。
谢漼吃了几筷,见她额上沁出汗珠。“坐下一起用吧。”
“是。”寻真颔首。
八月初,已然酷热难耐。
谢漼屋中冰块不断,整日阴凉,丝毫不觉炎热。
谢漼问道:“怎的不放冰块?”
月兰忙答:“姑娘才出了月子,大夫说,仍需好好养着,不能贪凉,怕落下病根,因此奴婢不敢用冰。”
谢漼点头,目光投向寻真,见她吃饭细嚼慢咽,举手投足皆合乎礼仪,无半分粗鄙不雅之态,暗自满意,仍不露声色,温言问道:“这几日研习规矩礼仪,可累?”
寻真摇头:“不累。”
谢漼道:“如此很好,先前那小儿憨态,以后万不可再有。”
小儿憨态??
寻真微微笑道:“是。”
谢漼放下筷:“我尚有公务去处置,不便久留于此,你歇着罢。”
寻真垂着脑袋:“是,爷您慢走。”
快走!
谢漼站起身来,手掌盖在寻真脑袋上。
轻轻抚了抚她的发。
寻真浑身一僵。
谢漼的袍袖在颊边拂过,带起丝丝麻痒之感。
待他气息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