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小姐被诊脉说中了苗疆的毒,归月怀疑两者有纠葛。
对此,沈微渔倒是知道一点缘由,当年朝梣救下她,还喂了她蛊母。
蛊母可解百毒,却需人体滋养,此物乃苗疆圣物,若是一旦养在体内,旁人诊脉也不过是怀疑她中毒而已。
沈微渔也就没放在心上,可另一种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常理来说,她能中毒,必定跟宫内有关系,而且此毒应当不简单,能在蛊母的存在,共生在她身体里。
若不是她被人推下湖底,恐怕都不知道这件事。
沈微渔压下复杂的思绪,与归月对视一眼,而后宽慰她道:“无论是谁下的毒,不必担心。他说过,蛊母一旦在我体内滋养,基本无毒药能伤我,若是有,一两年也会被蛊母吃掉。”
归月心知肚明这个“他”是谁,在沈微渔说完这句话后,一贯大大咧咧的归月,不忘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方才拍拍胸脯道:“那就好。”
沈微渔朝归月虚弱地笑了笑。
“你也谨慎了些。”
归月轻声道:“若是奴婢再学不会谨慎,归禾估计又在我耳根子说:小姐为什么会把你带进宫。”
归月学归禾苦口婆心的模样,学得有七分像。
沈微渔不忍一笑,惨白的面颊也多了几分气血。
归月瞧她展露笑颜,会心一笑。
随后归月搀扶她起身,小心翼翼地给她喂药。
归禾忽然闯入进来,带来的消息彻底打破了寝殿的宁静。
“未阳宫四周有侍卫把守,太医院里的太医去了七七八八,奴婢还特意去太医院打听,听说陛下被人伤到肩膀还有胸口,伤势垂危。”
归禾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沈微渔,连同薛相和宋相监国的消息,也一五一十说出来。
沈微渔本身身体虚弱,听完后静默一会。
在归月的担心中,她竟猝不及防当着两人的面,吐出一口血,把两人吓得半死。
“小姐!”
“小姐!”
归禾和归月同时出声,连忙冲上去,想要扶住沈微渔颤抖的身子。
沈微渔面色本就苍白,一吐完血,仿佛用尽全身的心血,脸颊愈发惨白,双手勉强撑在床榻,身形抖擞,唇角沾染血迹,犹如濒死在秋日的牡丹花。
“不用担心,阿月帮我梳妆打扮,我要去觐见陛下。”沈微渔不知从哪得到的力气,抓住归月的手,眼中流露害怕,血泪盈襟。
她害怕萧庭訚会跟当年的朝梣一样,会彻底离开她。
一想到离开,沈微渔胸口的悲伤化为无形的手,恶狠狠地攥紧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她已经失去朝梣,若是萧庭訚出事,她再也见不到那张脸。
沈微渔顿时手脚冰冷,鬓角处冒出冷汗,“不能,他不出事。”
归月明白她为何如此激动,一时之间碍于归禾也在,不知如何安慰。
反倒是归禾先一步开口道:“小姐,未阳宫守卫森严,不得旁人入内。”
“奴婢还打听到宋相他们一早入宫,来到末阳宫,想要觐见陛下,却连陛下的一面都没有见到。”
归禾本意是劝她打消去见萧庭訚的念头。
但沈微渔听不进任何话,眼眸泛红,眉眼的哀愁似化不开,“我想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