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冷看了眼群聊,确认这次不只有她一个人听见这个声音,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
水杯被打翻,最后摔碎,分明是第二天幻听的内容。
这个情况的发生刚好符合虞冷推断出的规律:他们待在这栋房子里一共七天,翁红梅每一天幻听到的声音会按照录像中的顺序进行重现。
只不过第一天的沙沙声几乎出现在翁红梅耳边,所以当时只有选择了翁红梅房间的虞冷一个人听见。而第二天水杯摔碎的声音是从客厅传来,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
意识到什么,虞冷心中一沉。
如果是这样的话,第六天第七天就会变得非常危险。尤其是第七天,他们很可能需要直面变成已经厉鬼的翁红梅。
虞冷叹了口气,旋即坦然地在床上躺下。
如今他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更何况还有危险时间段的约束,他们的一切行动轨迹都自己做不了主。
虞冷已经明白过来这点规律。
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冥冥之中都处于房子中既定的安排内。
就如同一个设计好一切轨迹应该如何运行的程序,他们踏进这栋房子的每一步,遇见的每一件事,都是背后的“它”安排出来的。
换言之,因为“它”想让虞冷发现卫生间里的血字,“它”希望虞冷尽快看到最后两天的录像,所以“它”才会给虞冷派出红色信封,强制她前往卫生间。
如果单纯想置他们于死地,那么“它”就不会让首次进入卫生间的王永春和虞冷安然无恙。
思考到这,虞冷越发觉得这栋房子形成的根本原因或许就来自于翁红梅的某种执念,变成鬼魂的翁红梅始终在暗处操控着一切。
至于目的,大概率就像翁红梅在录像中所说的那样,它希望进来的朋友们能够帮助它找回真相,证明它的正确。
虞冷点开手机备忘录,将目前获取得到的信息简短地用三言两语记录下来,然后她另起一行,设置加粗下划线,敲入四个字作为小标题——最终问题。
存活七天以后,并答对最终问题,才算完成推演线的任务。
虞冷想了想,觉得目前最有可能出现的最终问题有两个。
第一个就是翁红梅反复提及的三个字——我是谁。
因为心疾病,或者其他原因,翁红梅很t?有可能对自己的个人认知产生了偏差,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所以她才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谁。
这是一个十分模糊笼统的问题,没办法单纯用“你是人”“你是精神病患者”等等诸如此类的答案来解释。他们至少需要找到翁红梅对自己存在的误区,或是产生困惑的原因,才能得出至少沾点边的答案。
第二个可能出现的最终问题,就是现在摆在所有人面前等待破解的,翁红梅口中所谓正确的“真相”。
翁红梅之所以追求真相,是因为某件事或者某种观念从她的个人角度来说出现了错误,而这种错误很可能被其他因素扭曲掩盖,颠倒黑白,从而导致翁红梅失去了信服力。
他们需要弄清楚翁红梅渴求的真相和被扭曲后的真相。
但无论是两者中的哪一个问题,都有一个无法忽视的共同点,那就是都需要弄明白翁红梅的心结。
翁红梅究竟因为什么,才会变成最后那副模样。
趁现在还算平静,无事发生。
虞冷思忖片刻后点进群聊,问道:【有人听说过名字叫《笼子缝》的童谣么?】
虞冷对童谣的了解程度几乎为零,小的时候没人教过她什么童谣,也没有人给她唱过童谣,她从来没接触过这些。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她唯一能顺口说出来的只有一句“两只老虎跑得快”。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童谣,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听来的了,只记得这句话的出处似乎很久远,近些年来也许久未曾听到过。
虞冷其实没抱太大希望。
因为那首童谣经翁红梅口中一念,显而易见走的是暗黑恐怖风,几乎没有哪个孩子的童年中会传唱这种负能量满满的童谣。如果有,那也早就被杞人忧天的家长举报了,传唱范围八成不会太大。
虞冷耐着性子等了会,手指百无聊赖地轻叩着屏幕。
有人说话了。
徐天娇:【我依稀记得笼子缝这三个字好像来自于一个名为《笼中鸟》的日本童谣,但是具体内容好像和翁红梅在录像里唱出来的不太一样,我怕自己搞错了,误导大家,所以当时就没说这件事。】
虞冷眉头一挑,有些意外,回复道:【但说无妨,错了也没关系。】
有了这句话,徐天娇便接着道:【《笼中鸟》的原版好像是,笼子缝笼子缝,笼中鸟想要逃出来,但是在一片漆黑的夜晚中,中间这句忘了,最后一句是背后面对着你的人是谁。这首童谣好像有点类似于丢手绢那样的小游戏,又有点像鬼抓人,其中一个小孩被选作鬼蒙着眼睛蹲在中间,其他小孩围着他传唱童谣,唱完整首以后,如果当作鬼的小孩站在你背后,下一局就换你当鬼。】
徐天娇:【不过,因为这是一首暗黑风格的童谣,所以还有一些比较恐怖的引申义。假如一首童谣唱完之后,你的背后站着那个鬼,那么你就要成为笼中鸟的替死鬼。】
徐天娇这么一说完,虞冷仔细回忆了一下,忽然发现有很多细节都能对得上。
在先前的预言中,翁红梅因为发现自己成了恐怖小说《鬼哭》中的主角而惊恐万分,但在最后一幕,翁红梅却在虞冷的手机里下载了相同的小说软件,让虞冷也成为了小说主角,这种行为很接近“替死鬼”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