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对司空姑娘一片赤诚,今日没能见到,必然是上天在考验我,改日再来也无妨。”
他说着翻身上马,喝了一声走,喽啰们便跟着他稀里哗啦地走了。段星河看着他们的身影,本来还寻思着实在不行就只能动手了,没想到他们还挺识趣。
李玉真歪着头,道:“咦,这小子这就走了,这么听话?”
步云邪道:“留下来也打不过,不走还能怎么样。”
天色将近黄昏,百草谷里看热闹的弟子纷纷散了。段星河摸了摸肚子,道:“走吧,吃饭去。”
啸山宗的人接连两次来都讨了个没趣,此时跟着张暮心往回走,显得灰头土脸的。张暮心越想越气,上次就被他们羞辱了一番,这回更是连司空玉的面都没见到。他堂堂啸山宗的大少爷,为了一个女子三番五次受气,都要成为修真界的笑话了。他勒住了缰绳道:“停停停,别走了!”
荀越停在了他身边,道:“你又怎么了?”
张暮心道:“那帮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对他们这么客气,他们居然对老子这么无礼。”
荀越跟着他来来回回的把脸也丢尽了,积压了不少怒气,道:“那你想怎么样?监兵神君已经闭关休息了,没有半年不会出来。现在没人陪着你胡闹,你就不能消停点?”
张暮心从小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还没受过这样的挫折。他委屈的像个三十多岁的孩子,道:“我不管,我就看上她了!得不到司空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荀越虽然觉得他的人生除了吃喝玩乐也没有什么别的意义,但毕竟是自己的少东家,只能好生劝。他道:“她哥是紫衣侯,咱们不过是一介草莽,配不上人家,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张暮心管不了那么多,他心里全是司空玉,晚上一闭眼也都是她的模样。这丫头越看不上自己,他就非得把这朵花儿折下来,让人都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扬起了嘴角,道:“谁说老子配不上她,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哥哥还不得乖乖地把妹子嫁给我。”
荀越皱起了眉头,道:“你想干什么?”
张暮心已经打定了主意,转头吩咐道:“探子呢。你去找咱们在百草谷里的卧底,想办法把司空玉给我偷出来。”
那人有些迟疑,道:“公子,这恐怕……太过了吧?”
张暮心的脸一沉:“我养你们干什么用的,就知道吃白饭不干活,敢不听我的?”
不听话的人都被喂了他豢养的各种怪物。那炭头怪物感受到了张暮心的愤怒,身上喷着火星子,兴奋地弓起了背,期待在正餐之前先吃几口人肉垫垫肚子。那人害怕起来,道:“不敢……小人都听公子吩咐。”
张暮心满意道:“赶紧去,偷出来送到啸山宗来,我等你们。”
荀越欲言又止,张暮心道:“军师,你别拦着我。啸山宗就指望这门亲事飞黄腾达了,若是耽误了我的好事,我可饶不了你。”
荀越叹了口气,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没人能拦得住。若是说得多了,说不定自己要先被他喂了这黑炭头,只能由得他去作了。
夜深人静,到了后半夜,在山谷中徘徊背书的弟子也都回去睡了。两个黑衣人猫着腰来到了客房外,东张西望了一阵子,见周围没人。一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竹管,捅开了窗户纸,朝里头喷了一口烟。
那人等了一阵子,把匕首插进门缝里,小心翼翼地撬开了门栓。百草谷的弟子淳朴善良,大家也没什么防备心,没想到却让这两个小贼钻了空子。
一人推开了门,低声道:“睡着了吗?”
另一人道:“那必须的,这是门里最厉害的迷药,连头牛都放的倒。”
两人来到床前,见司空玉一点反应也没有,果然被迷昏过去了。一人拿绳子把她的手脚捆了起来,拿手绢塞住了她的嘴。另一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麻袋,抖开来从头套下去。
他把麻袋扛在了肩膀上,道:“搭把手。”
另外一人扶着麻袋,一起悄悄出了门。
“咕——咕咕——咕——”
猫头鹰张开翅膀从树上飞起来,那两人做贼心虚,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差点把麻袋扔在地上。远处有一队人提着红色的灯笼朝这边走了过来。一人道:“快快,别让巡逻的看见。”
两个人钻进了树丛,从小路离开了山谷,骑着马消失在了夜色中。
司空玉迷迷糊糊中感到一阵颠簸,头疼的厉害,却又醒不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被人扛了起来。她试图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起来了。粗糙的麻绳摩擦得她手腕生疼,不是做梦——司空玉登时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捆了起来?
她想喊人,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人低声道:“她醒了。”
另一人道:“都到地方了,醒了也不用怕。”
那两人扛着司空玉进了一间客房,把她放在了床上。已经有人去通报张暮心了,那两个喽啰就在一旁看着,也不敢解开绳索。
“呜——呜呜!”
司空玉扭着身体,使劲儿挣扎。一人道:“姑娘,省点力气吧,我们少爷马上就来。”
司空玉的脑子转得飞快,意识到能干得出这种事的除了张暮心就没有别人了。白天她还听说那二世祖没脸没皮地又来百草谷找自己,被段星河他们撵出去了。没想到他贼心不死,居然让人来绑架自己。
这时候就听有人道:“人呢?”
张暮心走进了屋,见床上放着个麻袋。他眼前一亮,快步上前解开了麻绳,把麻袋从她头上掀了下来。司空玉怒视着他,头发散下来挡着半边脸。张暮心还从来没跟她这么靠近过,心中一阵大喜。他拔出匕首,割开了捆着她手脚的麻绳,又抽出了她嘴里的手绢,道:“司空姑娘,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