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也把手伸了过来,道:“我也没吃饱呢。”
啪地一声,于九拿筷子把他俩的手打开了,道:“自己没有啊,吃我的干什么?”
刘正阳道:“我看你不吃嘛……”
于九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生存,这两个人却就知道吃。这么大人了,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于九感觉跟带着两个巨婴出来似的,叹了口气道:“没饱就再要一笼呗。”
“不用了吧,”刘正阳道,“咱们初来乍到的,钱得省着花。”
于九点了点头,说他傻这小子也傻的不彻底,抠门的时候还是挺精的。
吃完了饭,于九往外掏钱。他拿了几个铜板,手一顿,又改成了拿银子。吴天已经把铜板掏了出来,扔在桌上道:“老板,结账。”
老板过来拿起了钱,忽然道:“哎不对啊,你这是什么钱,我没见过呢。”
吴天愣愣地道:“你开包子铺的没见过钱,什么意思?”
老板看着上头的铸字,在手里捻了捻,意味深长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哎呦……那可不妙的很喽。”
他话音刚落,就见几个官兵大步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把桌子包围了起来。不远处有几个百姓,低声道:“就是那几个人,我亲眼看见他们从天上掉下来的。”
刘正阳有点慌了,看着周围道:“你们干什么?”
捕头道:“哪来的?”
刘正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九还能镇定的下来,道:“官爷这是干什么?”
捕头把手往桌上重重一拍,道:“少废话,我问你从哪来的!”
于九没回答,包子铺的老板道:“他们从外地来的,刚给了我一把这种钱。”
捕头看了一眼铜板,道:“果然是奸细,带走!”
几个官兵上前来,拿着铁链就往他们头上绕。刘正阳慌了,挣扎道:“喂,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还讲不讲道了!”
吴天愣头愣脑的,奋力挣扎道:“放开我,我不是奸细!”
他一头撞翻了一个官兵,拔出剑来四下比划着,道:“别过来啊,我警告你们,要不然森*晚*整*我不客气了!”
于九被人按在桌子上,一根铁链勒着他的脖子,七八柄刀架在他身上。刘正阳直接被人按在了地上,十分害怕,大声道:“快放开我!”
吴天往前走了一步,忽听身后风声呼呼作响。于九睁大了眼,道:“小心!”
哧地一声,雪亮的刀光斩过,吴天的头颅已经被砍了下来。周围的百姓吓得轰然向后退去,纷纷道:“杀人了,杀人了!”
吴天的头颅在地上打着旋儿,眼睛大睁着,仿佛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那帮官差就像疯子一样,想杀谁就杀谁,说谁有罪谁就得死。
捕头手里提着的刀不住滴血,神色冷冰冰的,丝毫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他扬声道:“父老乡亲们不必怕,外来的奸细拒捕,已被我就地斩杀。再有敢拒捕者,一律杀无赦!”
刘正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吴天就死在他面前,他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刀就砍下来了。人命不是闹着玩的,眼前的一切突破了他的认知。刘正阳浑身不住发抖,哑声道:“我不想在这儿待了,让我回去……放我回去!”
那人的手上还沾着吴天的血,在他脸上轻轻地拍了拍,阴沉道:“你说什么?”
刘正阳的嘴唇惨白,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于九静静地坐在对面,看这个情形,来硬的是不行了。头顶的天空灰蒙蒙的,这不是个讲道的地方,有用的人才能活下去。
捕头见他们两个人不反抗了,十分满意,挥手道:“把他们给我带回去!”
于九平静道:“官爷要带我们去哪儿?”
身边的人刚死了,他还能这么冷静,也确实是个人物。捕头道:“送到奸细该去的地方。”
于九道:“我们不是奸细,都是修道之人。我和师侄精通长生不老之术,是跟几位道友一起过来的,那个人叫段星河,是钦天监的人。”
于九刚才虽然坐着没动,脑子却一刻也没停下来。他记得来时,见段星河身上挂着个腰牌,上头写着钦天监三个字。寻思着他怕是在这里谋了个职位,此时便说出来一试。
捕头的神色微微一变,看着他道:“你认得钦天监的人?”
旁边一人道:“他们多半是胡说,想撒谎保命而已。”
皇帝十分重视炼长生丹的事,凡是举荐有能之士者,赏银百两。捕头看他们几个都穿着道袍,又是从天而降的,好像真的有点本事。他道:“你们是道士,道德经背一段来。”
刘正阳感觉有门,连忙道:“我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捕头回头看身边的人,道:“对不对?”
身边的人比他还没文化,搔了搔头道:“对……对吧。”
捕头点了点头,道:“先押起来,等我报给李大人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