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河不想再拖下去了,爆发出体内的力量,接连数剑朝他斩了过去。于九忽然见他的力量陡然暴涨,被一剑震得虎口发麻,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一剑重重地砍了过来。
于九只能勉力横剑接住,被段星河的兵刃一寸寸压了下去。围观众人发出一阵惊呼,逍遥观的人十分激动,喊道:“大师兄威武,太棒啦!”
刘正阳急道:“小师叔,别输给他啊!”
于九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喃喃道:“这力气也太大了吧,邪门。”
他用力一撩长剑,段星河往后退了半步,嘴角却扬起一丝笑容,带着一股上位者玩弄猎物的从容和残忍。于九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段星河的头发垂下来,挡着眼睛,整个人好像跟平时很不一样。
于九道:“喂,说好了点到为止,你不至于吧?”
段星河哑声道:“那你认输啊。”
于九也颇有些傲气,喘着气道:“我又没输。”
段星河冷冷一笑,道:“那就再接我一剑!”
他说话声中,长剑带着万钧的力量,狠狠地斩了过来。于九感到了强烈的气势,不敢正面相迎,闪身避过了那一剑,身体仍然被剑气冲击得向后退去。他把长剑插进土里,想要刹住去势,剑尖却向后划了一丈长的沟壑,才停了下来。
其他人早已被那情形吓住了,轰然向后躲出了一个大圈。有人担心道:“小师叔,没事吧。”
于九十分震惊,还沉浸在刚才的冲击力中,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段星河的神色淡淡的,道:“于兄,承让了。”
于九的胳膊都被震得生疼,良久叹了口气道:“好说。”
若说上次比试于九对他还有容让的余地,这次则是彻彻底底的被他打败了。于九觉得有点没面子,却又很佩服他。刘正阳还不服气,上前道:“小师叔,你又没受伤,怎么不继续打了?”
他不在乎于九的死活,于九不能为他连命都不要了。他把剑插回鞘里,道:“已经分出胜负了,为什么还要打?”
刘正阳道:“哪里分出来了,明明就是平手!”
于九笑了,拍了拍刘正阳的肩膀,道:“行走江湖难免打打杀杀的,输得起才不会太难看。你是个大孩子了,要不你上去过两招吧。”
他这么一说,刘正阳顿时怂了。伏顺哈哈大笑道:“刚才你怎么说的,输了就滚蛋,别在这儿讨人厌了,滚吧!”
逍遥观的一帮小孩儿又跳又叫,起哄道:“喔,滚蛋、滚蛋、滚蛋!”
刘正阳脸涨得通红,恶狠狠地道:“得意什么,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他一摆手,吼了一声走,天心观的人便跟着他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步云邪怕段星河身上的煞气又犯了,过去低声道:“你没事吧?”
段星河喘着气,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他已经到金丹期了,对体内能量的控制比以前要强一些了,不会轻易就被那股力量压制住。他甚至觉得,随着自己渐渐变强,说不定可以把那股力量化为己用。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即逝,他忽然惊觉自己被恶魔诱惑了,居然想要偏离自己的初衷。原本他只想好好的修炼属于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这样玩火。
燕丘的萨满说过,步云邪身为祭司,体内的血至纯至正,能够压制他身上的煞气。步云邪不确定他现在是不是还清醒,拔出了匕首。段星河一把按住了他的手,道:“我没事。”
步云邪松了口气,道:“你刚才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又……”
刘正阳他们已经走远了,段星河有些疲惫,把剑还回鞘里。李玉真揣着袖子道:“他们要走了么?”
伏顺道:“肯定的啊,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他们怎么还好意思赖在人家家里不走啊。”
小泥鳅道:“我去看着他们。”
小石头道:“我也去。”
他们都是小孩儿,在附近玩泥巴踢毽子的,也不至于让人多心。段星河想有人看着也好,道:“行,咱们回去吧。”
夜幕深沉,逍遥观渐渐静下来了。刘正阳坐在屋里,脸色十分难看。于九的虎口被震裂了,拿绷带缠了几圈,淡淡道:“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就走吧。”
刘正阳当着那么多人被驳了面子,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他一回来就收拾好了行李,眼看着天黑了,只能暂时忍气吞声,住一宿再离开。
外头蹲着好几个小孩儿,过家家捉蛐蛐的,分明就是段星河派来的眼线。小孩儿凑在一起一会儿嘻嘻哈哈的,一会儿窃窃私语,好像在说这些人怎么还不走。
刘正阳心里恼火,连晚饭都没去拿。幸亏于九白天下山去买了点酱猪蹄和烧鸡,此时他打开油纸包,放在桌上道:“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刘正阳看了他一眼,好像十分不满。于九道:“怎么了?”
刘正阳道:“听人说白天你跟姓段的那小子一起吃饭了?”
于九坦然道:“是啊,怎么了?”
刘正阳道:“所以你才故意输给他了?”
于九叹了口气道:“你可真看得起我。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当时那情形不是我放水,是他手下留情。你难道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