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灼的威士忌不同于日本廉价的啤酒,顺着我的喉咙滚进肚子里,在我的胃袋里发烫。我的神智很清醒,揪住贝尔的衣领,“说吧。彭格列出什么事了?”
“……你不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三个月吗?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呢,嘻嘻嘻嘻……”
贝尔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我把他的头往桌子上按,将他的额头压出一片红印:“我没问你那个。再问一遍,彭格列出什么事了?”
他索性就趴在桌上看我。凌乱的金发下露出一只眼睛,“如果你是说沢田纲吉的话,他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其他人呢?”
酒馆里的服务生和酒保都悄无声息退了下去。这里是彭格列的地盘,而越靠近西西里,上下阶级之分便越严重。贸然听了不属阶级的消息,很可能在天亮之前被灭口。
贝尔说:“就这样死的。在密鲁菲欧被枪杀,其他人知道消息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具尸体。”
他的头被我按在桌子上、气管被压迫着,仍然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嘻嘻嘻……老大知道这事的时候差点气死了……彭格列乱成一团了呢。本来你死了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就已经够乱了……”
他突然按住了我的手,问我:“所以你没死。你为什么这时候出现?”
我面无表情地提着他的后颈,“咚、咚”两声,他的额头和桌子碰撞出沉闷的响声。正常人吃了这两下,脑袋就该发晕了。我抓着他的头发,问:“我说你傻了吧?十年过去,我一点变化都没有吗?”
“……。”
他脸上露出一点错愕的神情,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不是十年后火箭筒。”
我徒步跨越了十年。不知能否回去,只能接受缺少的时间带来的结果。
我招来酒保,又要了一杯威士忌。
彭格列云守固然有威名,但酒保偷觑我的表情,没敢拒绝,他端来烈酒,才放到我的面前,我就将它灌进肚子里,烧灼的感觉在五脏六腑蔓延,我更加清醒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彭格列十代目,里世界的王者,这个本该坐在王座上老去的青年,沢田纲吉——死去了。我跨越了十年后即将见到的不是他的笑容而是他的尸体。
昨天还在我面前笑得青涩、为我分享便当的少年变成了青年,然后死了。
……算了。尸体就尸体。人都会死的。我不是死神,没办法复活谁。
我站起身,拎起贝尔戈菲尔:“走了。”
他问,去哪里?
“彭格列总部,”我觉得我的声音轻飘飘的,“别跟我说你要回Varia之类的废话……带路。不听话就杀了你。”
他顿了片刻,而后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接着轻快地跟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