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两位老人搂着彼此的肩膀,一人一根拐杖走出包间。“盛炀这安排好,看俩老头多开心。”冷玉山对方梅说,“下次我们也请傅伯父他们吃饭,我们晚辈,该多为他们俩老头想一想,老小孩老小孩,也是需要很多关爱的。”方梅应着他的话,而后看向落后一步的傅盛炀,“家里还是要有个女人才行,是吧,盛炀。”傅盛炀扶着安小月腰的手收了几分力气,赞同道:“是的,伯母。”方梅拍拍傅盛炀的肩膀,像个长辈,更像个母亲。“看到你现在的状态,我们都很放心,好好过日子。小月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嗯。”傅盛炀点头,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以后也带着小月来家里吃饭。”“好。”安小月看得清楚,傅盛炀眼里的光在灯下散开,分明是有了泪。她此刻才明白,为什么傅盛炀会请冷家人吃饭。她和傅盛炀结婚以来,这是傅爷爷第一次走出傅园,傅爷爷从来不外出社交。傅盛炀公司、傅园,两点一线。他们爷孙俩,看似过着安稳富有的生活。实则,他们主动给自己的心加上一把锁。不让别人进去,自己也不出来。而现在,因为她的踏入,一切都变了。此刻,安小月也懂得,傅爷爷那么喜欢她,是因为她让傅盛炀的生活有了改变,让傅盛炀打开了心。两位老人在车前依依不舍,看着冷家的车离开,傅盛炀才护着傅爷爷上车。傅爷爷的意犹未尽,肉眼可见。“加长、加宽的车有什么好,还是老冷家的商务车好,满满当当,拥拥挤挤的好。”想到冷家和睦团结的模样,他又懊恼起来。“都是我太宠溺晚棠了,不然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要是你妈妈没事,妹妹长大,我们家现在也有六个人啊。”傅爷爷颤抖的手比了个六,他也渴望家人和睦,欢聚一堂。安小月见傅爷爷这模样,以为他会哭,纸巾都准备好了。听了傅爷爷后面的话,她又默默把手里的纸巾塞回包里。傅金云说:“以后你们俩可不能只有幸运一个孩子,多生几个,至少三个,把爱分得均匀点,就不会发生两个人争风吃醋的事情了。”“看看老冷家就是三个,三足鼎立,关系才会稳定,果然还是要以史为鉴。”安小月和傅盛炀谁都没接傅爷爷的话,任由他独自畅想未来。黑色加长林肯穿梭在京市繁华街道,驶入傅园。安小月下车就向红山堂而去,她提醒傅盛炀,“爷爷喝了酒,你照顾他洗漱,睡觉也让佣人听着点。”傅金云年纪大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佣人陪着他。安小月走在已经被暮色笼罩的傅园,处处点着橘黄色的路灯,静谧、清冷。她一个人走在路上,思绪格外清晰。今天吃饭,她几乎没怎么说话,她心里装着事情。此刻,才允许她细细回想当时的情景。冷玉山说,苏西去世之后,她小妹也不见了。之后傅爷爷被水呛到,开始咳嗽,傅盛炀忙着照顾傅爷爷,他俩斗嘴。这个时候,坐在她身边的方梅,压低声音,提醒冷玉山,“别提小妹,没看见小弟脸色不好吗?”冷玉山嘟囔了一句,“小妹都不见那么多年了,小弟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冷嘉仁是冷家的小姐。傅妈妈去世,冷家小姐不见了。傅盛炀和她说过傅妈妈的事情,是23年前。冷仕则对冷家小姐很关心,冷小姐消失很多年,冷仕则放不下。妹妹消失,哥哥放不下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说到冷嘉仁,冷仕则的反应,她看得清楚。弓着背,表情无力,眼神空洞,明显是悲伤的。直到傅爷爷叫他,问起他的工作,他才回魂般有了反应。恐怕,冷仕则对妹妹的喜欢,已经超过哥哥和妹妹的边界。23年前,超过边界的喜欢,禁忌之恋。她安小月22岁,没有父亲。她妈妈叫安佳人,冷家小姐叫冷嘉仁。妈妈今天还和她说过,她的生父,是世间少有的优秀人。骤不及防间,一个念头出现在安小月的脑海里。今天,冷仕则没有带家属,席间也没有听人聊到他的家属,应该是冷仕则还没有结婚。男未婚,女未嫁,但有孩子。她,就是那个孩子。安小月顿觉胸口好似被一块巨石压着,呼吸困难。手脚阵阵发麻,头也不受控制地抖动。“啊,啊”她试图发出声音,希望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可叫了半天,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安小月呼吸不了,喉咙也发不出声音。她只得扶着墙,向小亭子里慢慢挪动,想坐下休息,缓一缓。安小月坐在亭子里,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拉长呼吸的时间。,!当下,她非常庆幸,她有跟着美丽老师好好学习呼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呼吸才顺畅,头不受控制抖动的症状得以缓解。几个深呼吸之后,她试着控制双腿站起来,才发现双脚根本没有力气。即使她学医,也被不受控制的腿吓到了。她慌乱不已,哭着给傅盛炀打电话。“你能来亭子接我吗?”傅盛炀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她的哭腔更明显了。“你怎么了?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傅盛炀听出她在哭,霎时着急。“我在松涛苑去红山堂的路上,你过来就能看到我。”“好,别挂电话,我马上到你身边。”傅盛炀握着电话,从松涛苑冲出来,一路往红山堂的方向疾跑。安小月将手机紧贴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以及傅盛炀粗且急的呼吸声。不多时,傅盛炀就出现在了路上。他身上只穿衬衣和毛线背心,衬衣衣袖挽起,脚步飞快地向她跑来。“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他甚至都没有好好换气,蹲在她面前,一脸担忧望着她。一双冰冷的手,摸摸额头,揉揉脸,又翻看她的手和膝盖,检查她是否有外伤。傅盛炀一来,安小月顿觉呼吸顺畅,全身通透。“我就是突然不舒服了。”“现在呢?”“脚没有力气,走不了路。”“回水榭居?”安小月破涕为笑,点头,“好。”傅盛炀一手揽肩,一手穿过她的腿弯,轻松将人抱了起来。安小月双手自然圈住他的脖子,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心。:()孕吐甜妻一皱眉,大佬全家轮流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