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压牌,宁钰又走了一组顺子报了双,最后拿一对三直接赢下牌局。
女生假意抹泪:“今天净当散财童子,子弹都要输没了。”
“不用给不用给!”宁钰赶忙摆手,“我跟大家玩儿就是找乐子,情谊到就行。”
仓鸮一边洗牌一边笑道:“没事,你拿着吧。她要是真缺,我就替她补给你。”
经过这么一会儿的相处,宁钰觉得自己对仓鸮似乎也没那么抵触了。
除了行为举止还是让人时刻有种即视感以外,不管是交流相处,还是为人处事,都显得十分友好,与秃鹫完全是天差地别。
这头的牌局刚结束,远处的通道里就响起一阵砰砰的脚步声,雀鹰满头大汗地第一个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小队的其他人。
李鸮走在队伍最后,黑色的作战服上落了些雨点,穿过前胸的武装带只松了几节,正晃悠悠地绕在肩头。
他们的动静并不小,也不在意会不会有人瞩目,大咧咧地就朝车厢内部走来。
“雕鸮也来了。”
宁钰听见桌旁的女生小声念叨一句,随后就见她和仓鸮一起朝远处走来的人望了过去。
眼看小队的人越来越近,女生赶忙回头盖下牌,有些恐慌地朝宁钰和仓鸮压声问:“是我的错觉吗?……他们是不是朝我们过来了。”
仓鸮瞄了一眼宁钰,脸上的笑也有点挂不住:“……应该不是错觉。”
“宁钰。”
脚步声停在宁钰的身后,宁钰侧过头,看见李鸮站在自己的座位后,身旁跟着笑盈盈的小队成员,冲他一偏头:“走。”
夜鹭朝着桌上另外两人一摆手:“下次你们再约哈,我们先把小宁带走了。”
车厢里的座位大多都是双人座,周围扎堆的人群三三两两叠在一起,小队的人占了张桌子,以二二一的分配模式,绕着桌面围坐下来。
夜鹭坐在宁钰旁边洗着牌,顺口问了声玩什么,其他人还没说话,独自坐在对面的李鸮反倒冷不丁地开口道:“24点。”
场面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宁钰不太理解他们的反应,看着李鸮应声道:“也可……”
夜鹭面如菜色地拉住他,低声道:“别跟雕鸮玩24点!”
宁钰不解:“为什么?”
“他手气差,又不爱输,成天就在琢磨这种不沾运气的玩法。”夜鹭摇了摇头,“……不要让他碰牌,要不然咱们就别想玩了!”
眼看着李鸮的手已经摸到了牌堆,宁钰赶忙起身,连着他的手和牌一起按到了桌上:“等等!玩儿斗地主,咱俩一组。”
李鸮睨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回自己被按住的手上:“不玩。”
“你信我一回,包赢包痛快!”宁钰比出一根手指,笃定道,“给个机会,我牌运超好,谁组谁知道。”
牌局开桌,传闻里从来不玩沾牌运玩法的雕鸮难得握着满满一把牌,宁钰站在他座位后方指点江山,两个人一直稳坐庄家位,从没被打下来过。
宁钰的手划过牌面,终于抓到机会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们最近干嘛去了,我平时怎么都看不着你们人。”
“交接。”李鸮不假思索地把他指过的牌打出,应声答道,“我走之后,队伍里需要有人接替带队,他们现在还没准备好,得再练练。”
乌秋苦笑着锤了锤胳膊:“这几天都加练呢,今天难得放松一天。”
困扰许久的问题迎刃而解,心头的那股气也随之消散,宁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对劲了起来,连带着眼底的笑意都明媚不少。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不好意思,心想自己来就算了,还闷声不响地把别人家猛将带走了,不管怎么说多少都有些过意不去。
他转过头看向李鸮:“你跟着我走真没问题吗?”
“你在担心什么。”李鸮笑了一声,随后又打出了一组顺子,“别太神化我,也别太小看候鸟。”
初升的日光泼洒在路面上,候鸟全体有惊无险地穿过沃土区,等到车队最后一辆车的车轮驶入净土范围,迁徙行程的阶段性节点终于落上短暂句号。
宁钰借通道缝隙,粗略地瞥了眼路边的路牌,确认路段编号和距离后,抽笔在自己的地图上找到对应位置,落下一个小圈。
崭新的一天,崭新的活。
自从他提了一嘴看不着小队的人之后,那群家伙出任务就疯得不行,几乎天天提着几辆战损的车来给他送活,还美其名曰只是顺道。
这情况愈演愈烈,甚至连李鸮也开始时不时地给他找事做,虽然表现得像是无意为之,但宁钰的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