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不起床,傻坐着干嘛。”
云颂的眼神这才渐渐柔和下来,跟刚才那个发呆愣神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声音降到最小,对霍宗池说头有点晕。
霍宗池推过来餐桌椅,靠在床边,又将端来的饭菜摆在桌面上,搁得轻,全部做完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
“早就让你别修水管,自己根本就不会,非要逞能,下雨了也不知道往家跑,说你笨就不聪明。”
云颂把目光放到他弯下去调整桌子高度时,躬起的背上,很不识趣地想他怎么会在自己面前,把这个地方也当做云颂的家。
因为云颂自认为,自己是个三观健全,智力发育良好的成年人,下雨天,他当然知道往家跑。
只不过金水湾的家,是霍宗池的家。
“有人来过了么……”云颂对着他问。
霍宗池动作一顿,半蹲下去,抬起头,接着调试桌腿,昨天才用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对劲了。
“你听见什么了?”
云颂说:“没有,只是感觉做梦,梦见谁来过,和你在讲话,是梦吗?”
想到霍宗池没有直接否定说没有,自己这样讲,显得太刻意,又改口问:“不是梦吧?”
“不是。”
高度调好后,霍宗池让他去吃饭。
清汤寡水的白粥配一点蔬菜,是霍宗池的不诚心之作,对云颂来说却已经是值得感恩的赠与。
没有因为他生病成了无用之人,就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将他赶出去,还亲手在煮好的饭里兑水熬成粥,云颂对他有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搅了几下冒着热气的白粥,又往碗里吹了吹,云颂看着没有就此离开,还盯着他用餐的霍宗池,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说:“感觉现在不太饿呢。”
已经瘦得下巴变尖的云颂,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时多么像一个被压榨许久得了厌食症的奴仆,苍白脸色上面还要露出笑脸,惨到霍宗池都想暂且放他一马的程度。
“快点吃。”
霍宗池向前跨了一步,把从云颂手中脱落的勺子重新塞进他的手里,强迫地说:“不然药又不能好好吃,今天别再找借口,好不起来我把你从窗外丢出去。”
云颂笑了笑,扯得胸腔痛,又咳嗽一声,气息微弱地说:“不要哦。”
霍宗池皱着眉要说他,忽然发现云颂拿勺子的那只手上有块皮肤颜色不一样,很奇怪地盯着看。
云颂吃了一勺米,抿了抿唇,把袖子往下放,说:“你看什么,这是我的胎记。”
“胎记?”
说是胎记,并不是很像,因为那一处痕迹工整得不像天然形成,颜色很淡,与寻常胎记颜色不同,呈现出不明显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