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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黄粱离梦（第1页）

冰冷的阴雨中，被救赎者庄园的墓园中站满了各式各样身穿黑衣的来客。

乌云低垂，天穹被浓重的灰色覆盖，雨点无声无息下落，打在因朵蜜的脸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沿着衣领滑落，湿透了衣裳，宛如是她空洞的眼中流下的泪水。

风声雨声交织在一起，肃穆压抑，墓穴边缘的泥土被雨水浸透，顺着水流塌陷，显得格外泥泞。

墓穴中摆放着一只深木色的棺材，其上镌刻着一个名字——

法迪米娅丝·琴·达帝纳，神恩大主教，不灭的圣女，第三纪元三十九年-第三纪元二二二年悼文的声音低沉而庄重，仿佛与天上的雷声融合成一体，在雨声中变得遥远又模糊。

一个盘着白色长发的成熟女人，领着与其相貌有六七分相似的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将手中的白花抛向了坑中的棺木，掩面靠在身边的男人怀中，泣不成声。

一个亚麻色短发的年轻女人，呆呆地立在坑边，摆弄着手中的白花，一声不吭地望着坑内，许久之后，她才愤愤地说出一个不长的词语，将手中的白花丢向棺木，毅然转身离去。

一个紫蓝色头发的高挑女人，冲着坑中棺木十分郑重地鞠躬行礼，紧随其后的金发与紫发女人也做着同样的鞠躬礼，而后三人一起蹲下身，让手中的白花轻轻落进了坑中。

人来人往，人聚人散，数不尽的白花铺平了坑底，泥土落下，填平了墓坑。

爱恋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碑。

一个蓝色头发身形怪异的女人，在人潮散尽后悄然出现，用一只扭曲无骨的软手卷起一朵白花，缓缓放在了石碑顶端。

她侧目，望向依旧站在墓旁的因朵蜜，张嘴本想说点什么，却最终只是沉默无言地离去。

“法迪娅，你不是‘不灭的’么？”

时间仿佛久到没有尽头，世间万物似乎都在此刻停滞。

“你不是‘不灭的’么？”

绿色的眼睛望向天际，口中的疑问像是在问天、问地、问墓里的人。

也是在问她自己。

“不。”

“你就是不灭的，你只不过活成了另一个存在。”

“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找到你的。”

“等我，法迪娅。”

……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拎起来……”

心情大好的默茜一边哼着诡异的歌谣，一边捧起因朵蜜的脑袋，对着自己的书架左右比划，似乎正在寻找合适的位置。

原木质地的书架上已经错落摆放着一男一女两颗闭眼的头颅，场面看起来怪诞又惊悚，两块金属的铭牌分别贴在两颗头颅的额头上，上面写着：战利品，三型奉伺使摩加迪沙，32230801；战利品，三型奉伺使东京，36441023。

“就放在这里好了。”

粉色头发的庄园女管家最终选定了位置，将手里因朵蜜的脑袋郑重地摆了上去，又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只系着精巧链子的铭牌戴上了她的额头。

铭牌上崭新的字印闪闪发光：战利品，壹型护卫使因朵蜜，40700617。

摆弄完毕，她拍拍手、叉着腰，冲着三颗头颅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又发现了一处瑕疵，立刻一步冲到了因朵蜜的脑袋前，伸出小指把她一撮有些杂乱的刘海拨弄整齐。

“嘿嘿，因朵蜜前辈，我说过会把你的脑袋摆在我书架上最好的位置吧，喜欢这里的风景么？喜欢？不喜欢？哎，问了也是白问，你现在应该正在噩梦里无限循环呢。”

一阵清脆的敲门，打搅了默茜的兴致。

推门而入的是因芙蕾，她妹妹的脑袋自然在她进门的一瞬间便被她瞧见，不过她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诧的神情，只是淡定的瞧了一眼，便把目光移回到了默茜身上，说到：“默茜，主控让我来找你去她的书房。”

“因芙蕾前辈，看，你妹妹的脑袋摆在这儿好看嘛？”

“真是恶趣味。”

“真是个无趣的姐姐。主控让你来传话？用这么古老的方式？真是稀奇呀。”

“主控说，通过主域传递信息会被琴十二记录，有些事情她不想让外人知道，只想和你单独说，所以派我来”

“和我单独说？好呀好呀，那我们还在等什么呢？快走吧快走吧，让主控久等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