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各处哀鸣着的酸苦把好不容易才睡着的维塔诺娃生生吵醒。
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阖嘴卷舌湿润一下干涩的喉咙,却立刻被舌头中间迸出的一阵扯痛刺得头皮一紧,闭合嘴巴的动作也被牙床后的硬物阻拦,最终只发出了一阵虚弱的呻吟。
她缓缓睁开眼,扬了扬酸痛不堪的脖子,同时为连着脑袋钩住后庭肉穴的肛钩松一松力道。
她已经能在穴肉被钢铁撕扯的痛楚中让自己睡着了,只是这种质量极低的睡眠并不能驱散弥漫在她身体里的疲惫。
墨蓝色的目光迷茫地望向前方,面前只有一面早就看腻了的青砖墙壁,墙上悬挂着一张硕大的纸卷,借着已经暗淡不堪的矿石灯光,能模糊地看见纸卷上写满她犯下的人神共愤的罪状:
“亵渎诸神;”
“亵渎神座;”
“背弃神道;”
“颠覆神恩;”
“监禁;”
“谋杀;”
“……”
然而这些罪并不是她犯下的。
当她昏昏沉沉地从朝晖庄园女领主的魔咒里重新苏醒过来时,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被关押在由神恩审判庭管理的监牢里。
而当她站起身,却更加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变成了瑞文娜·玛·玫兰奈尔的模样。
紫红色的长发、白皙雌躯的身形、一对丰腴得让人目瞪口呆流口水的双乳、以及一双紧致滑嫩足以勾人魂魄的修长美腿,从手指尖传回的真切触感告诉她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而从狱卒的零散闲聊里,她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维塔诺娃·拉尔·卡列利成功获救,已被送回被救赎者庄园。
真正的维塔诺娃被换进了瑞文娜·玛·玫兰奈尔的身体,成了罪无可赦的阶下囚,而那个卑鄙恶毒的女领主却正用着大主教家二小姐的身份逍遥快活。
真相,无人知晓。
她哀嚎着想把自己经历的一切全都说出来,可现实却将她狠狠推进了更绝望的深渊——瑞文娜毒哑了自己的嗓子让这副身体没了伸冤的力量,而那些狱卒们更是懒得搭理一个囚犯看起来像是装可怜的哭哭啼啼。
她对着黑暗潮湿的石壁用啊啊呀呀的声音无力地叫喊着:
我才是真正的维塔诺娃·拉尔·卡列利!
我不是瑞文娜·玛·玫兰奈尔!
就算是瑞文娜·玛·玫兰奈尔,她也是无辜的,真正的凶徒另有所人!
可回应她的只有狱卒们的耻笑的讥讽与污言的谩骂。
真相,就这样被掩藏在了眼皮子底下。
之后就是被押进公审现场接受审判,被扒光衣服安装上各种羞耻到极点的拘束刑具,被人拽着用赤身裸体的淫荡模样穿过热闹的大街,最后被关押进忏悔神殿被无数连长相都不知道的男人肆意奸淫。
遭受如此劫难却没有一个人出手救她。
就连她的母亲法迪米娅丝也只是在审判现场冷冰冰地看着,而那个假冒的自己也站在法迪米娅丝身边,甚至还用夸张的唇语向她嘲讽道:
“真惨呀,维塔诺娃小姐。”
她嚎叫着顶着满身的拘束冲向了那个假冒的自己,想要撕开她那副虚伪的面具。
不过她的努力轻而易举地就被化解,几个身材壮硕的大汉一把就将她按倒在地。
那一刻,她彻底绝望了。
她甚至想一死了之,可现在的她连死都无法奢求。
咬住手腕和脖颈的手颈枷早被焊死,两只手臂自审判结束后就一直保持着抬举的姿势,除了靠轻微扭动肩膀缓解积攒的酸痛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一对无法再打开的铁疙瘩把双手裹得结结实实,连屈伸一下手指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卡在嘴巴里的口环和钉住舌头的舌钉,令她只能张着嘴、伸着舌,像个牲畜一样等着每天固定的时间点,被人用木勺插进捅进喉咙里强行灌下难吃的汤粥。
忏悔神殿里的饭食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吃过的东西,又酸又涩的水糊状食物被惩在一只脏兮兮的破桶里端到她面前,她扭着头、梗着脖子不愿吃下那些冒着馊味的食物,想以绝食了结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