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迪米娅丝披着一条宽松的蓝色便服长裙,散着亚麻色的长发,在宽敞明亮的餐厅里正悠闲地吃着早餐。
略带氤氲的湿漉长发浸湿了肩头,透过轻薄的布料甚至瞧得见线条分明的性感锁骨和肩头。
更有些水滴,已然顺着隆起的丰盈饱满的胸乳,在胸前划出了一道足以让人浮想联翩的深蓝印记。
如此懒散且闲暇地洗个晨澡,而后美美地吃个早饭,在法迪米娅丝的记忆里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端上桌的点心和汤粥美味又精致,是在外面绝不会品尝到的佳肴,美中不足的,只有站在一旁侍奉伺候的默茜实在太过扎眼。
眯眼假笑的表情让人胃口全无,若没有她,这顿早饭定能吃得更悠然惬意。
无奈,叹息,推开碗碟,伸手端过一旁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法迪米娅丝,这茶的浓淡如何?”默茜不请自来,率先打开了话匣。
“还行吧。”大主教撇了撇嘴,掸了掸淡蓝色便服长裙的衣袖,没好气地回复,“至少没尝出来下药的味道。”
“你真会开玩笑。我要下了药,定是不会让你尝出来的。”一句玩笑话说完,粉红色的眼眸从半眯着的眼皮中露出了些许,让女管家的表情少了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也许吧。”
一杯清茶愤愤下肚,回甘的香甜味道倒是让法迪米娅丝的怨气消退了些许。
虽然默茜已经为她的越界行径,向维塔诺娃、法迪米娅丝和赫辛都做了诚恳的道歉,但是法迪米娅丝的心里却始终咽不下一口气。
她曾在巴辛洛格切身体会过那座精炼笼子的滋味,黑暗、绝望、无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使经过了一百三十多年,那些令人窒息的感觉也依旧时不时地会侵扰她的思绪。
正因如此,当她看到赤身裸体、身刻纹印、被数不清的锁链锁在精炼笼子里的维塔诺娃时,才会一下子被怒火烧尽了理智。
维塔诺娃来自哪里?
这个问题她当然没有忘记答案。只是在那个对峙的时刻里,她实在不愿让步。
维塔诺娃诞生自赫辛的起源真身,这是法迪米娅丝一早就知道的事实。
那颗用宛如奇迹的第一纪元古代文明技术创造的生命种子,是法迪米娅丝孕育艾米忒拉时付出的代价。
她和古代的神做了一场交易,古代的神让她拥有了一个纯净血脉的孩子,而相对应地,她用子宫为古代的神孕育了一个肉身。
心甘情愿的平等交易。
只是,在见到那个白色头发、红色眼睛的女婴时,不切实际的占有欲在她的心中悄悄扎根:
她要以母亲的身份,得到那个百年来自己一直崇敬的小小的神。
古代的神是仁慈的,她看穿法迪米娅丝的想法,却没有把那个女婴强行带走,而是让其以女儿的身份继续待在法迪米娅丝身边。
同时,古代的神也是残酷的,她给了法迪米娅丝一个确切的期限,当那个女婴成年后,她会用其身体去寻觅世间的真理。
心甘情愿的额外交易。
只是,她被身为母亲的温馨幸福遮蔽了双眼,忽略了现实的残酷。
她把神的肉身当作了自己的女儿,她向自己的救赎倾注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不知不觉中,她忘记了那个必然会到来的期限。
而当终点悄然降临时,她居然企图通过与那位古代的神对峙,来夺得新一轮交易的筹码。
“对维塔,是我太贪心了么?”法迪米娅丝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双目无神地自言自语道。
“你对维塔,那可不算是贪心哦。”出乎意料的,默茜居然接过了法迪米娅丝喃呢的话语,一边为她的空茶杯倒满茶水,一边平缓地款款说到:“你做的一切都是身为母亲对孩子的爱,是不能用贪心来衡量的。”
一股温暖而柔软的东西击中了大主教的内心,她没想到眼前这位疯癫冷酷的庄园医师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没想到,你还知道爱呢。”还有些冷嘲热讽的词语到了法迪米娅丝的嘴边,可是犹豫斟酌了一下后,觉得说出来实在有失身份,最终还是选择咽回了肚子。
“我当然知道呀,毕竟,我也爱着维塔的嘛。”闪烁在粉色眼睛里的真切光芒并不像是在说谎。
“你把那样对她叫做爱?”法迪米娅丝的回复却是一阵嗤之以鼻的鼻息,“你的爱还真是变态扭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