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见面约在美术馆附近,据许从?心说,她同时还受邀在美术馆有一场艺术展,因此就?把线上非遗博物馆的项目组设在了这里。
她到的时候,恰好在展馆门口偶遇许从?心送客,看到她,舒萦热情和她打招呼。
许从?心朝她淡淡一笑,带着她往办公室走。
论起来,这是?俩人的第三次见面,但不知为?何,舒萦总觉得?许从?心给?她的感觉,还不似机场的初见热络。
转念,她又把她的不热情归因于她同时在推进两件重要?工作,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她们?也算不上特别熟悉的朋友,人家也没必要?时时刻刻对她笑脸相迎。
事实上,今天许从?心的确情绪不大好,来到榆市一周了,她还没能和黎苏年见到面,贸然相邀,他必定是?会拒绝的。
重逢的第一面,她不想和他产生什么不愉快。
此刻对着舒萦显而易见的善意和友好,也让她隐隐觉得?有些烦躁。
她没办法再把她单纯的视作合作伙伴,总是?会不自觉的掺杂有别的想法,一些卑劣到不想承认的想法。
……
来到会议室坐下,许从?心没和舒萦多寒暄,她把提前准备好的合同递给?她,快速进入主?题:“舒小姐可以?先看下合同条款。”
舒萦微笑接过来,快速翻看。
原本以?为?公益性质的合作,报酬不会很多,可当看到报酬那一栏时,舒萦结结实实惊了一下,项目组的阔绰程度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仔细确认了几遍,如实同许从?心表达自己的想法:“这里,没有填错吗?”
如此单纯可爱,或者?说傻里傻气的反应,换来的是?许从?心毫不掩饰的轻蔑一笑。
她对舒萦的第一印象是?:一个有点迷糊的姑娘,钻戒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弄丢。
紧接着在机场外再遇,初印象褪去,转而如鲠在喉。
她终于窥见黎苏年心心念念很多年的姑娘的真面目。
原来是?她,竟然是?她。
想不通,也不理解。
她不明白这姑娘身上到底有什么特质,值得?被黎苏年记挂这么多年,难以?忘怀到,为?了她放弃理想回到家乡。
外公曾经?和她说,他对文博保护的赤子?之心,是?他从?业几十年见过最?赤诚的一个。
考古不是?什么热门专业,这世?道有太多太多的人看重功利,读书要?学热门的学科、赚钱的学科。
做任何事都是?目的导向。
所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嚷嚷,皆为?利往。
可黎苏年不一样。
他跟着外公在偏远的敦煌求学多年,是?出于对文物保护的热爱,理想的追求,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至少能在学术之路上大有成就?,但他却在毕业后不顾外公劝阻毅然决然选择回来家乡,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
她打心底的为?他的选择感到惋惜。
把笔递给?舒萦之前,许从?心忽然笑了声,紧接着说道:“或许舒小姐签约之前,愿意先听我讲个故事吗。”
方?才她的那轻蔑一笑,舒萦并没错过,她不懂她突如其来的敌意是?因为?什么。
但既然眼下她言不对题的话里有话,主?动要?告诉她,舒萦当然也会给?她这个机会,她敛了敛眸,放下手中的合同,无声示意她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