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高在上站在那里,她垂怜谁,谁才有资格,而她垂怜白辞,垂怜白策,垂怜琼光君,垂怜所有人,他们所有人都有资格在这一刻掀开幔帐,把她和白辞拉开,质问她在做什么。
只有他没有。
因为她的垂青,她的怜爱,从来没有落到他头上。
好像有一双手猝然攥住他的心脏,用力地捏了捏,有点发紧有点发酸,连带着有一种牙齿都在泛酸的感觉,喘口气都觉得胸腔里密密麻麻地发着酸,焦灼而烦闷。
他手握成拳,眼睛泛红看着里面两人亲昵,
继而好半晌,他才缓慢地将手收了回来。
他的脚步也没再往前。
他就这样站在外面,用阴暗的、血红的视线看着他们。
这时候,
后面的白策也挪动步子,他走上来,行进间发出一点轻微的声响。
他往幔帐里看,视线虽模糊却也能看清白辞和人在干什么。
他有点惊讶。
白辞这人挑剔又难伺候,平时高高在上,还有点心洁癖,平等地看不起所t?有人,别人碰他一下,他都要洗手。
现在怎么就坐在这里,按着人家姑娘的腰和脖子……
而且看起来白辞还是那个更渴求对方爱怜的人!
白策喉咙间溢出模糊的一声笑,带点讥讽,但抬起头,仍旧是用困惑的语气问:“哥,你和谁在里面?”
他说:“听说父亲给我安了一桩婚约,牵扯赵家和白家的因果,刚才我听见因果钟的声音,说明那姑娘来祠堂里滴血订亲了。哥,不会这么巧,你身边的是我未婚妻吧?”
这话一落,
周围安静了一瞬。
没人想到他会说这话,连外面跟着进来的侍从们都一瞬间安静下来。
侍从心说小少爷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尤其是这个语气也不像抓奸,反而天真爽朗,就是他平时说话的语气。
自己的未婚妻和自己的大哥搞在一起,是什么很正常的事情吗?
就感觉……
怪怪的。
然而下一秒,
就见白策又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掀开幔帐,走进去。
与此同时,
白辞将裴朝朝按在自己怀里,一只手落在她侧脸,将她脸上露出的部分都遮挡住。
他手心很冷,捂在她侧脸时轻轻的,但是手背却绷出一点青色脉络来,像是克制着情绪,极为不悦。
这份不悦是对着白策的。
他掀起眼皮看向白策,声音发冷:“怎么,离开白家太久,教养被狗吃了吗?谁让你进来的?”
白策舔舔唇:“哥,你急什么?”
他眼睛是琥珀色的,唇角微微翘,头发也有点微卷,怎么看都是天真无害的模样。
这时候看着白辞,他弯了弯唇,笑起来:“我进来就是想看看这位是不是我的未婚妻,不过分吧?而且,虽然这是我的未婚妻,但如果哥哥喜欢的话,我也可以让给哥哥的。”
这话一落。
身后的侍从们面面相觑。
白辞抬眼看他,似笑非笑:“让给我?”
白策点头,语气是伪装的天真,
他喜欢给白辞添堵,喜欢暗地里和白辞抢东西,但这一回,他确实也不想和什么赵木楹成亲,于是这话就说得真心诚意了几分:“毕竟哥,我们是亲兄弟,有什么不能相让的?”
白辞最讨厌白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