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亮起后不再暗下去,则代表毁约成功;阵法一直不亮,则代表毁约失败
眼下这阵法亮了又暗,
这婚契到底是毁了还是没毁?!
白策腾一下站起身,等不了一点,迅速掐诀,要用瞬移术回白家。
赵息烛脸色也很差,头一回和白策目的一致,一起用了瞬移术。
*
与此同时,白家祠堂里。
裴朝朝看了白辞一会,倒也不慌:“白公子来这里是兴师问罪的?”
白辞没有回答,反问:“你要夜明珠做什么?”
反问是一种反客为主的手段,
但没有人逼裴朝朝更会反客为主了,她喜欢将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于是又把问题抛回去:“白公子不太礼貌,是我先提的问,你还没回答我,就来反问我,恐怕不合适。”
她又问一次:“您知道我要夜明珠,还拿着它过来,我觉得不像兴师问罪,倒像要给我送珠子。”
白辞眼皮跳了下,像是要被这话气笑了,
但却只是盯住她,没有说话。
那一边,
裴朝朝在祠堂尽处,他不说话,她也没说话,就看着他。
她觉得他这些时日仿佛有些变化——
他看起来更病弱了些,像昂贵脆弱的瓷器,换做以前,一打眼就能感觉到他平等地看不起这芸芸众生,而现在,只让人觉得他这份“众生平等都是蝼蚁”的气质被搓磨掉了一半,但他又仍旧给人一种矜贵而高高在上的感觉。
说平和,不贴切;说高傲,却不如从前高傲。
他的变化是微妙的,难以形容的,复杂的。
她这边正想着,
那边白辞突然抬了抬手,随后,他将祠堂门关上了。
裴朝朝问:“您关门干什么?”
白辞掩唇咳了两声,然后说:“兴师问罪。”
因为体弱,他声音有点飘渺,又因为刚才咳嗽过,所以还带了一点微微的哑,眼尾微微发红,眼中有一点儿水光,像是要哭了,有一种高高在上,却引人催折的病态美。
他现在没有修为,又有腿疾,身体也病弱,这样的天气还披着一件很厚重的大氅。
按说,以他这样的医术,应该是可以将自己的修为调养回来的,但他没有。
裴朝朝看着他。
她太懂人心,大约猜到一点他不恢复修为的原因,觉得新奇,又有操控人的快感,。
但她没点明,仍旧顶着赵木楹的身份和脸,笑道:“您怎么兴师问罪?问什么罪?”
这话落下。
白辞一只手搭在轮椅上,他手腕一用力,就滑动轮椅往她这边过来了。
轮椅在地面滚动,发出连续的、单调的音节。
裴朝朝靠在放置宗谱的桌案上,她等了一会,等到白辞靠近了,然后猝然抬脚。
她用脚抵住轮椅的轮子,逼停他,然后欺身靠近:“您这样,没有修为又病弱,还关上门自己送上来,我觉得——”
她说到这,话音顿住,随即一抬手,直接去拿他掌中的夜明珠。
他拿着夜明珠的手原本没用力,她轻轻一拿,就能将东西拿走。
然而在她把东西拿起来的那一瞬,
他手上陡然发力,将夜明珠攥住,让她拿东西的动作僵滞住一点:“你觉得什么?”
裴朝朝如实说:“我觉得,您是来给我送夜明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