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朝朝说:“自然是保他活着,继续关在这里。”
她说着话,还揉弄白策的耳朵。
这里黑暗无光,血腥味浓郁,却有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因为模模糊糊脑中闪回画面,好像只要在这样的濒死时黑暗处睁眼,就能看见……她。
链子依旧锁在脖颈上,白策感觉到冷冰冰的。
可是她的手在他耳朵尖尖上抚摸,
是温热的,动作也好温柔。
已经不太清醒,不太智了,脑中乱成一团浆糊,思维都无法运转了,
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好似开始有些贪恋她,贪恋她的抚摸,气味,和温度。
他快要失去意识,耳畔模模糊糊听见她的话,他昏昏沉沉中想:
不玩腻他,就不会让他走吗?
他支撑不住了,终于闭上眼。
意识的最后是这样一个念头——
她只要不玩腻,他就会一直被关在在这里,暗无天日又怎么样呢?只要睁开眼,就能看见她。
那一边,
裴朝朝看见白策昏过去,又探了探他的呼吸,发现他死不了,就又转头对琼光君道:“不是要和我说话吗?”
“不过既然你都想起来了,我实在想不到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她适时做出困后的表情,下凡以来头一回唤他名号,慢条斯的:“琼光君。”
琼光君只记得那些零碎的回忆碎片。
对于t?裴朝朝说他都想起来了的话,他不置可否,装得淡然,面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垂着眼,声音也淡淡的:“天铁的事情,你没有想和我说的吗?”
裴朝朝笑起来。
毕竟当初在天上时,琼光君追杀她就是为了天铁,下凡也是为了达成最后剖碎她神魂,拿回天铁飞升回天的结局。
知道他恢复记忆时她有一瞬诧异,但知道他恢复记忆就会想起拿天铁的事,所以现在听他提起天铁,倒不觉得意外。
她不轻不重道:“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还给你。”
琼光君注视着她,想起那件嫁衣,他轻轻按压指尖,淡声:“如果婚约履行,它依旧给你做聘。”
裴朝朝回忆了下,想起当年的情况,
她抢走天铁,扔了嫁衣,和他说她已经拿到了天铁就无需再结亲了,要怪就怪他不够强,打不过她。
她头发还湿,接住发梢落下的水滴:“这婚约早就作废了吧,而且天铁也还在我这。”
琼光君说:“可是我现在比你强,”
他手指落在她覆目的缎子上:“朝露,现在我可以随时杀掉你,何况取回天铁呢。”
裴朝朝觉得很有趣。
她笃定他现在不会杀她,于是抬起脖子,是有恃无恐的傲慢姿态,和记忆碎片中的朝露仙子重合,比现在那股人畜无害气息里多了几分恶劣邪气:“那你杀。”
她脖颈线条流畅,很漂亮,
现在这样的姿态,把脆弱处暴露在外,像引颈就戮的天鹅。
琼光君呼吸重了一点,不由自主用力扯去她覆目的白缎子,两人因这力道被拉近,连气息都相缠。
他手往下,虚虚落在她脖颈上。
他对自己和她之间的过往实在记不清楚,她看起来却像记得,他梦里面,分明对她爱到卑微乞求,可是为什么胸口恨意灼烧得那样清晰?
离得太近了,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亲吻她,可是他装出恢复记忆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那段记忆的最后对她究竟是什么态度。也会像一条狗一样不能亲吻她吗,亲一下,就会被扇一巴掌?
他喉结滚动了下,手背上青筋跳动,没有下一步动作。
那一边。
裴朝朝任由他手落在脖颈间,脖子上脉搏搏动似乎和他手心的融合一处,